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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病剛好，小姑子宋倩就帶回來一個人。

一個穿著家政公司製服，看起來幹淨利落的中年女人。

“嫂子，我給你找了個幫手！”宋倩笑嘻嘻地宣布，“張阿姨，這是我嫂子。”

張阿姨衝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宋倩拉著張阿姨，直接走進婆婆的房間，聲音大到整個客廳都能聽見。

“張阿姨，你看看我媽這情況，以後每天就麻煩你過來四個小時，幫忙翻身、擦洗、喂飯。”

她轉頭看到我站在門口，故意揚高了聲音。

“哥，你快來看！張阿姨多專業啊！你看這按摩手法，比我嫂子強多了！”

宋祁年聞聲從書房走出來，靠在門框上，看著張阿姨熟練地給婆婆翻身。

宋倩繼續邀功：“哥，你看，花點錢就能解決的事，多簡單！一個月才六千塊，比請個住家保姆便宜多了。”

她意有所指地瞟了我一眼，拉著宋祁年的胳膊撒嬌。

“何必讓嫂子這麼辛苦呢，累壞了不說，傳出去還以為我們宋家虐待兒媳婦呢。”

“再說了，嫂子畢竟不是專業的，萬一哪裏照顧不好，媽也受罪不是？”

宋祁年讚許地點點頭：“倩倩說得對，還是你想得周到。”

他看向我，那是不容置喙的決定。

“晚吟，以後你就配合張阿姨，學學人家專業的手法。”

我站在原地，血液都涼了。

我五年不眠不休的付出，在他們眼裏，連一個月六千塊的鐘點工都不如。

我的價值，被明碼標價，然後被他們輕飄飄地否定了。

宋倩還在那裏喋喋不休地誇讚張阿姨。

“嫂子，你看張阿姨多厲害，半個小時就把媽收拾得幹幹淨淨，房間裏一點味兒都沒有了。”

“以前我都不敢進媽的房間，現在好啦！”

她的話，每一個字都狠狠紮進我的心臟。

我照顧婆婆五年，每天擦洗三遍，保持通風。

她嫌棄有老人味，一次都沒踏進來過。

如今鐘點工才來了半小時，為了掩蓋味道噴了廉價的空氣清新劑。

嗆得婆婆直咳嗽，她卻說“空氣清新”。

晚上，宋祁年洗完澡，心情很好地哼著歌。

他遞給我一張卡。

“這裏麵有兩萬塊，你這五年也辛苦了，拿著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

那態度，是在打發一個做得還不錯的傭人。

我沒有接。

“宋祁年，在你心裏，我到底是什麼？”

他沒料到我會這麼問，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江晚吟，你又在發什麼瘋？”

“我給你錢，讓你輕鬆，你還不樂意了？”

“倩倩說得對，你就是太閑了，才會胡思亂想。”

他把卡丟在床頭櫃上，轉身躺下，背對著我。

“錢我放這了，愛要不要。”

“別打擾我睡覺，我明天一早還有個重要的會。”

那一刻我才看清，這個男人，從來沒有把我看作是他的妻子。

我隻是他家裏一個可以隨時被替代的，免費的勞力。

而現在，他們找到了更“專業”、更“便宜”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