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他快步上前，聲音發緊：“遠幸哥，你拿我東西幹什麼......”

伸手就想搶，我側身避開。

“還給我！”他聲音尖了，“那是我的隱私！”

“六十萬的隱私？”我把小票攤開，“你哪來的錢？”

“我......”他語塞，眼神慌亂地看向柳玥盈。

柳玥盈走過來，拿起小票。

江昊寒臉色煞白，接著撲通跪下來，抱住她的腿：

“玥盈姐，你聽我解釋......”

柳玥盈卻彎腰扶起他，動作輕柔。

“你不用解釋什麼，是我沒照顧好你。”

然後她看向我，眼神冰冷：

“周遠幸，這些消費我都知道。是我讓昊寒買的，你有意見？”

“你生來什麼都有，現在該學會省了。”

“昊寒呢？他什麼都沒有，花點錢補償一下，過分嗎？”

我看著她，像在看陌生人。

“所以......”

我聲音發顫，

“你停我的卡，讓我住漏風的土屋，我高燒燒聾耳朵......都是為了讓我‘學會節儉’？”

“對。”柳玥盈點頭，“你太嬌慣了。不吃點苦，你怎麼知道人間疾苦？”

江昊寒原本慌亂的神情轉為得意，偎在她懷裏，小聲說：

“玥盈姐，別說了......哥哥會難過的......”

“他該難過。”柳玥盈摟緊他，“難過自己以前活得太浪費。”

她看著我，一字一句：“周遠幸，我是在教你做人。”

我看著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人陌生得可怕。

“柳玥盈，”我說，“我們離婚吧。”

空氣凝固。

江昊寒的抽泣聲停了。柳玥盈盯著我：

“你說什麼？”

“離婚。”我重複，“明天就去辦手續。”

柳玥盈笑了，那笑容荒謬而嘲諷：

“周遠幸，你瘋了吧？”

“就為這點事？就為一枚破扳指？”

我點點頭：“對，就為這點事。”

江昊寒突然“撲通”一聲又跪下了。

這次他跪的是我。

“哥哥，都是我的錯......”

他淚如雨下，抓住我的褲腳，

“我不該來這個家，不該讓玥盈姐關心我，更不該花她的錢......”

“我明天就帶爸媽回山裏，再也不打擾你們了......”

他哭得渾身發抖。

柳玥盈一把將他拉起來，摟進懷裏：“你說什麼傻話？這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

江昊寒靠在她胸前抽泣，

“要不是我，哥哥不會這麼難過......我走，我走了就好了......”

“不準走！”

柳玥盈抱緊他，轉頭瞪我，

“周遠幸，你看看！昊寒到現在還在為你著想，你呢？除了鬧還會什麼？”

“他為我著想？”

我氣極反笑，

“他為我著想，所以住我的房子，戴我的扳指，花我的錢？”

“那是我給他的！”柳玥盈吼道，“我的錢，我想給誰就給誰！你有意見？”

“那是夫妻共同財產——”

“很快就不是了。”

她打斷我，眼神冰冷，

“我谘詢過律師。你現在精神狀態不穩定，我有權代為管理所有資產。”

“等你什麼時候冷靜了，什麼時候再說。”

我渾身發冷。她早就計劃好了。

“我不會簽字。”我說。

“由不得你。”柳玥盈冷笑，“律師說，隻要有足夠的醫療證明......”

她沒說完，但意思很清楚。

江昊寒還在哭：

“玥盈姐，別這樣......讓哥哥靜一靜就好......我真的不配住在這裏，我爸媽也不配......”

“誰說的？”

柳玥盈低頭看他，聲音溫柔下來，

“你爸媽下周就接過來。客房收拾出來，讓他們住得舒舒服服的。”

她看向我，語氣不容置疑：“就這麼定了。”

“那是我的房子。”我一字一句。

“現在是我們的。”她糾正，“夫妻共同財產。我想讓誰住，誰就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