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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裏瞬間炸開一片刺耳的哄笑。

“不愧是頭號舔狗，被罵了幾千條都不帶急眼的。”

“可不是嘛，讓她半小時到，結果提前十分鐘就杵在這兒了，這得愛得多卑微啊。”

一句句嘲諷像針一樣紮過來，我卻依舊紋絲不動，眸光虔誠。

方知舟披著黑色大衣，隱在昏暗的角落。

燈光從他頭頂照下來，勾勒出清冷的輪廓。像極了我記憶中那個遙不可及的少年。

我望著他，眼眶一點點紅了。

那些被歲月碾碎的心事，又一次不受控地翻湧。

可恰恰是這抹紅，成了我最完美的偽裝。

韓韻猛地站了起來。

她死死瞪著我，又扭頭看向方知舟，五官因嫉妒變得扭曲：“方知舟，你說過會管我一輩子的！”

她聲音發顫，帶著不甘和委屈：“自從你娶了許樂瞳，什麼都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對我的。”

方知舟喉結輕輕滾動。

他沉默片刻，嗓音低沉，像是壓抑著某種情緒：“韓韻，我們是養兄妹。我可以照顧你，但樂瞳....”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我身上，一字一句清晰又冷淡：“是方太太，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這不是我第一次知曉他們之間盤根錯節的關係和情愫了。

可我並不在意。

我隻是依舊站在原地，微微仰著臉，用那雙泛紅卻指著的眼睛，凝望著他。

仿佛全世界，我隻看得見他一個人。

韓韻猛地抬起頭，眼底翻湧著癲狂的執念。

“是不是...隻要許樂瞳消失，我們就能回到從前？”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她攥緊手中的啤酒瓶朝我逼近。

“砰！”

酒瓶在我頭頂炸開，玻璃碎裂的聲音在耳邊炸開，溫熱的液體順著我額角流下。

“住手！”耳邊傳來驚恐的製止聲。

我捂著額頭踉蹌後退，視野前是一片血紅。

而在那片血色裏，韓韻又舉起了第二個酒瓶，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

“許樂瞳！你去死吧！”

這一次的敲擊更重、更狠，我甚至能聽見自己頭骨發出的悶哼聲。

意識徹底陷入黑暗前，我勉強睜開被血黏住的眼皮，看見韓韻鬆開酒瓶，身體晃了晃，竟比我先一步軟倒在地。

而我隻感到腿間一熱，隨即重重倒下，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睜開眼，手臂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方知舟坐在床邊，見我醒來，立刻按住我的肩膀，聲音低沉又急促：“別動，你剛抽完兩袋血。”

“還有，你流產了。”

“....你說什麼？”

我楞了一瞬，恍惚間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方知舟沉默片刻，語氣裏竟難得染上幾分愧疚：“情況緊急，隻能先抽你的血給韓韻，沒想到你竟然懷孕了，隻可惜孩子沒保住。”

對視的瞬間，我那如潮水般的悲傷又慢慢攏了上來。

也許是我不自覺泛紅的眼眶感化了方知舟，他主動拿出手機點開聊天界麵。

“從今以後，我會向你報備自己的行蹤。”

“你送的大衣，我也會繼續穿著，算是對你流產的補償吧。”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良心發現了，還是僅僅因為那個早逝的孩子。

可那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方知舟隻會在我的潛移默化下，越來越像，我記憶裏，那個曾經深愛過的他。

隻是，他好像快要收不住心了。

可惜。我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