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那日開始,方知舟又開始了夜不歸宿。
韓韻在家裏住了沒幾日,覺得我過於無趣,也趁機搬了出去。
我剛適應方知舟每日回家的習慣,他又忽地一下不見了。
折磨了我三年的夢境再次襲來,我窒息般驚醒。
夢中那沉重的痛楚緊緊纏繞著我,幾乎將我壓垮。
又一個不眠夜後,我再沒忍住給方知舟發去一條消息。
【求您......讓我繼續留在您身邊好嗎?】
方知舟一直沒有回複我。
可我發給他的那條卑微到塵埃裏的信息,卻像病毒一樣在朋友圈炸開了。
始作俑者是韓韻。
她截下我的獨白,配上了一行淬毒的文字:
【天生就是被玩的舔狗。】
截圖如同瘟疫般蔓延,我手機裏沉寂的各個群聊,瞬間被這條消息點燃。
【還得是白月光出手,一擊致命,又狠又刺激!】
【要我說,許樂瞳這種倒貼上來的狗,天生就是被人玩的命。】
【還求方哥,想要繼續愛他?笑死人了,要不是看在方哥的麵子上,我見到她都覺得反胃。】
群裏的羞辱如潮水般湧來,一條接一條,像鞭子抽在我心上。
我靜靜地看著,一條都沒回。
過了不知多久,方知舟才終於露麵,不痛不癢地說了句。
【樂瞳也在群裏,你們注意點。】
就這一句,像水花濺進油鍋。
原本沉寂的群瞬間炸了,無數人開始@我,把我為方知舟做過的每一件傻事,每一次卑微的討好,全都扒出來公開處刑。
屏幕上的消息瘋狂跳動,我閉上眼,輕輕合上手機,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睡到半夜,刺耳的鈴聲將我吵醒。
我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方知舟的聲音冷硬而不容拒絕。
“樂瞳,今天我替你解圍,過來一趟。”
時隔幾日,他的嗓音,還和我記憶裏的一模一樣。
我眼眶一熱,幾乎要哭出來,顫著聲問他:“你在哪?我來接你好嗎?”
可電話那頭,卻傳來韓韻輕蔑的嗤笑。
“看吧,我就說她改不了那倒貼的賤樣。”
我攥緊被子,裝作沒聽見,繼續哽咽著。
“方知舟..這幾天你不在家,我很擔心你。”
“以後你去哪都行,但能不能告訴我一聲?我怕你出事....”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陷入一片死寂。
片刻後,韓韻再次出聲。
“就你這種舔狗,配嗎?”
她故意抬高音量,引得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竊笑。
“沒想到許樂瞳私下這麼關心知舟哥啊。”
“能被人時時刻刻惦記的感覺,還真讓人有點羨慕呢,知舟哥。”
方知舟顯然被這幾句奉承取悅了,語氣裏透出施舍般的得意。
“半小時內趕來接我,”他慢悠悠地說,像在逗弄掌心的獵物,“我就答應你的請求。”
我攥緊手機,指節發白,卻仍提起提前準備好的袋子,快速開車出門。
被深夜的冷風吹過,我渾濁的腦子瞬間清晰不少。
我深知,這是方知舟在不斷地試探我的底線,發現我的縱容無底線後便任由旁人欺淩著我。
他越過分,我就會表現的越深愛。
對我而言,他不過是我用來抵抗戒斷反應的藥。
藥效一過,我就會徹底離開。
趕到會所時,所有人都均未離席。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好戲,可我卻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沒有動怒。
而是徑直走向方知舟,抽出手提袋的大衣披在他身上。
和他格格不入的雪鬆味迎麵而來,方知舟立馬蹙緊眉頭:“許樂瞳,這不是我常用的......”
我卻輕柔地抬手撫摸他的眉眼,目光柔和。
“他們罵我什麼都可以,隻要你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