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避無可避地看向顧馳光。
他領帶鬆垮地掛在脖子上,襯衫也扣錯了位。
可他的第一反應不是解釋,而是側身擋住車內的寧翩翩,好像生怕我傷害到她。
我明白,這個瞬間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就算戳破,也不過是徒增些不體麵。
我努力咬住唇才忍住想哭的衝動,勉強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不介紹一下嗎?”
顧馳光順著我的目光看向車內的女人:
“這是寧翩翩,我的...”
他明明很想掩飾,卻還是在介紹寧翩翩和他的關係時不自覺的停頓下來。
寧翩翩從車裏出來,白色連衣裙的肩帶隨意滑到了手臂上。
她抬頭看向我的瞬間,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顧馳光會選擇和我結婚。
我初遇顧馳光,他憂鬱落寞,卻在看見我時,眼中突然有了光亮。
原來,不是所謂一見鐘情。
隻是因為,我和寧翩翩相貌上有七八分的相似。
我從一開始就會錯了意,錯將他找到贗品的欣喜,當成了愛。
寧翩翩打量了我兩眼,笑容漸深,朝我伸出手:
“我是馳光哥的青梅,也是他的…前未婚妻。”
顧馳光皺了皺眉,但到底沒舍得語氣嚴厲些,隻無奈的叫了聲:
“翩翩…”
寧翩翩無所謂地聳肩,笑眯眯地說:
“剛剛我出了車禍,所以叫走了馳光哥,你不會介意吧?”
我強撐起笑容,又在目光觸及那張和我相似的臉時,狼狽的低下頭:
“當然不會。歡迎你回國。”
顧馳光抿了抿唇,擋在我們中間,看向我:
“扶月,今天都累了,不如早點上樓休息吧。”
他習慣性地想揉揉我的頭,手抬到一半,看到身邊的寧翩翩,又僵硬地放下。
我垂下頭不敢再看他們有多相愛,隻說:
“我過來找你,是因為有份協議想讓你看看…”
我盡力的維持了最後的體麵,也不想做無謂地拖延。
離婚協議簽好後,我和他都可以自由。
但不等我說清,顧馳光就從車裏拿出私人印章遞給我:
“我先送翩翩上樓。她坐了那麼長時間飛機,得好好休息。”
“文件你直接代簽就好。”
我無力的看著寧翩翩挽著他走進我居住了七年的家。
七年婚姻走到最後,竟然連離婚協議都是我自己簽署。
我給律師打去了電話。
很快,律師的車開進了車庫。
“林女士,離婚協議我帶來了。”
我接過協議,在男方簽名處蓋上了顧馳光的私章。
章落,我才脫力般開口:
“麻煩你盡快辦理。”
“手續明天就能辦好。隻是財產分割是不是要找顧總再確認一下...”
“我們的資產都在各自名下,按產權分割不需要額外手續。”
回到屋內,顧馳光已經去了書房開跨國會議。
隻有寧翩翩坐在客廳沙發上。
見我進來,她擺出女主人的姿態指了指對麵的位置。
“坐。”
沒了顧馳光在場,她說話變得直接許多:
“剛剛在車裏,你都看見了吧?”
“你從一開始就隻是我的平替。我走了七年,馳光哥需要個人照顧,你恰好長得像我,最適合當這個保姆。”
“現在我回來了,那你說,贗品是不是該識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