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遠洲看了一眼屏幕,猛地一腳急刹。
突如其來的慣性讓我重重撞在前方,腹部傳來劇痛。
我捂著肚子,冷汗瞬間冒了出來。
“顧遠洲,我肚子......好痛。”
白天剛剛經曆驚嚇,情緒不穩,這一撞更是雪上加霜。
“怎麼了?”他嘴上問著,眼神卻死死盯著手機屏幕,那是我許久未在他眼中見過的焦急。
他回過神,語氣裏滿是不耐:
“都這種時候了,別添亂了好嗎?公司有個緊急項目,小露一個人處理不來,我很累。”
他毫不留情地解開我的安全帶,把我推下車:
“自己打車回去,公司真的有急事。”
說完,他調轉車頭,絕塵而去。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顧遠洲,我此刻所有的痛苦,不都是你親手造成的嗎?
我癱倒在地,手腕上那串他親手為我編織的紅繩手鏈突然斷裂,珠子散落一地。
那是我們定情那年,他在寺廟裏為我求來的平安結。
我掙紮著去了最近的社區醫院,醫生開了保胎藥,那化不開的苦澀,從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我知道,我們的感情到頭了。
就像那串散落的珠子,再也回不來了。
離開的手續最快一周能辦好。
剛從醫院出來,顧遠洲的電話就來了。
電話裏,他的聲音聽起來疲憊又脆弱。
“老婆,我在公司樓下的酒吧,胃病犯了,你來接我一下。”
他有胃病,我一直知道。
我剛想掛斷,視頻電話又彈了出來。
畫麵裏,他臉色蒼白,額上冒著冷汗,看起來確實很難受。
或許是念及他當年的情分,我還是去了。
推開包廂的門,看到的卻是他和白露依偎在沙發上,旁若無人地玩著手機遊戲。
我手裏緊緊攥著的胃藥,瞬間變得無比諷刺。
顧遠洲看到我,有些慌亂地站起來:
“老婆,你來了啊,剛才、剛才我們在談工作。”
在場的朋友們一片哄笑:
“顧總家教真嚴,一個電話就查崗來了。”
白露無辜地眨了眨眼:
“都怪我,拉著顧總討論方案,讓嫂子誤會了。”
我心中刺痛,冷笑道:
“是嗎?什麼方案需要你們靠得那麼近談?”
顧遠洲的臉色沉了下來:
“林清言你夠了!在外麵給我留點麵子行不行?”
白露委屈地說:
“對不起,嫂子,都怪我,您別生顧總的氣。”
說著,她竟“噗通”一聲在我麵前跪下了。
顧遠洲臉色鐵青,立刻把她扶了起來。
“林清言,你別太過分!你當年為了還債什麼場合沒去過,什麼人沒見過,現在在我麵前裝什麼清高!”
回憶如同鋒利的刀子,和他的話語一起,將我的心剜得鮮血淋漓。
為了白露,他一次又一次地揭開我的傷疤。
以前的顧遠洲,絕不會這樣。
和他在一起後,我陪他度過了創業最艱難的時期,為他擋過酒,為他熬過無數通宵,最嚴重的一次因為勞累過度引發心肌炎。
他清醒後,抱著我哭了很久,說這輩子絕不負我。
而此刻,曾經的相互扶持,變成了紮向我的毒針。
我忍無可忍,拿起桌上的酒,盡數潑在白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