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婚第五年,我的丈夫顧遠洲患上了嚴重的恐慌症。
第一次,我食物中毒被送進急診。
他因害怕去醫院讓我獨自簽字。
最後是鄰居大媽幫我墊付了醫藥費。
第二次,結婚紀·念日,我們預定了山頂餐廳。
他卻在纜車上病發,把我一個人丟在狂風呼嘯的山頂。
我撥了99個求救電話,最後被凍得失去知覺,險些喪命。
第三次,我獨自在家時遭遇入室搶劫。
電話裏他顫抖著說害怕衝突。
直到我被歹徒打傷,警察趕到時,他才姍姍來遲。
第十五次是我懷孕四個月,孕檢時醫生說胎兒心率不穩,有流產風險,需要家屬立刻簽字進行保胎手術。
這一次,顧遠洲沒有恐慌,他及時趕到了醫院。
當我以為終於有所依靠時,卻看到他緊緊抱著助理白露。
摟著她的肩膀溫柔安撫:
“小露,別怕,為了讓你相信我會永遠把你放在第一位,我故意忽略了林清言十五次求助。”
“今天,我讓她在手術室外多等了半小時,才讓她簽了字,這足以證明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了吧?”
原來所謂的恐慌症,隻是為另一個人演的戲。
那十五次命懸一線的瞬間,都隻是為了安撫他助理。
我顫抖著手,將那張B超照片撕得粉碎,轉頭撥通了那個多年未曾聯係的號碼。
顧遠洲,這一次,該我讓你失望了。
......
“遠洲,我和她......如果必須選擇一個,你會先救誰?”
白露的聲音帶著哭腔,在辦公室裏格外清晰。
顧遠洲的聲音充滿了憐惜:
“傻瓜,這還用問嗎?她從小就那麼堅強獨立,什麼都能自己扛。”
“但你不一樣,你這麼脆弱,離開我怎麼辦?”
我扶著牆,腹部傳來一陣隱痛。
我想起多年前,家裏破產,我獨自打三份工還債。
顧遠洲找到我時,對我說:
“清言,你的堅強是我見過最動人的品質,以後,我來做你的依靠。”
如今這份堅強,卻成了他拋棄我的理由。
“顧總?”
秘書的提醒聲,讓辦公室裏的對話戛然而止。
顧遠洲走出來,看到我時眼神有些閃躲。
“清言,你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我沒理他,目光越過他,看到了白露脖子上那條和我一模一樣的項鏈。
“剛才小露工作壓力大,情緒有點崩潰,我安慰她幾句,你別多想。”
顧遠洲一邊解釋,一邊不動聲色地擋住我的視線。
兩句話,他看不見我蒼白的臉色,卻隻擔心我誤會白露。
我摘下墨鏡,露出被歹徒打傷未愈的額角淤青。
他看到傷口,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清言,怎麼還這麼明顯?”
顧遠洲伸手想觸摸我的額頭,仿佛剛才的溫情安撫從未發生。
這時,白露端著水杯走出來。
她身上的裙子,是顧遠洲上周出差時買回來的限量款,他說那條裙子象征著“獨一無二的愛”。
原來,這份獨一無二並非為我。
察覺到我的沉默,顧遠洲皺起了眉:
“沒看到我太太在這裏嗎?先出去。”
他嘴上在訓斥,眼神卻充滿了對白露的擔憂和保護。
我轉身離開,卻在轉角處聽到白露壓抑的哭聲。
“她肯定又是來向你施壓的,她就是仗著身份欺負我。”
顧遠洲心疼地歎了口氣:
“別哭,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我攥緊了手中的一份文件,猛地轉身回到辦公室。
“那個搶匪是白露一個遠房親戚介紹來做臨工的,我要你立刻解雇她,並追究她的連帶責任。”
他臉上的溫柔瞬間凝固。
“傷你的是搶匪,你為什麼總要針對小露?她隻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女孩。”
說著,他從冰箱裏拿出冰袋,想為我冷敷。
我的心徹底冷了。
當年,隻因同事在背後說我一句閑話,他便直接讓對方丟了工作。
婚前五年,他連我切菜割破手指都緊張得不得了。
他曾握著我的手說:“清言,你是我的底線,誰都不能讓你受委屈。”
而現在,我身上的傷,心裏的痛,他都視而不見。
“你不處理,我自己處理。”
我轉身就走,剛進電梯,他就追了上來。
“林清言,你能不能別鬧了?你經曆過家道中落,知道一個女孩獨自打拚有多不容易。”
“非要把人往絕路上逼嗎?”
為了讓我妥協,他甚至揭開我最不願提及的傷疤。
可是顧遠洲,你忘了,當年是你親口對我說,你會讓我徹底忘記那些痛苦的過去。
見我臉色越來越差,他把我拉進車裏。
“我送你回去。”
我壓抑著情緒,係好安全帶。
卻在下一秒,看到副駕儲物格裏有一對不屬於我的女士耳環。
窒息感讓我心臟陣陣絞痛。
車剛開上路,他的手機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