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擦著手上的血,重新按了麥克風。
“寶貝,媽媽這邊網不好,剛才卡了。嗯,媽媽這就回去了。”
掛了電話。
詹悅跪倒在地上,手不停的扣著嗓子眼。
玻璃摻著血吐了一地。
沈綏站在我們之間,手緊緊的攥在一起。
情緒緊繃的問著,“你知道錯了麼?”
我不知道他在問誰。
也不想再去糾結這個問題。
我要回家哄兒子睡覺了。
“我要回家哄兒子睡覺,你回麼?”
突然被點名,沈綏拔高身體。
“實驗室被毀,我留下來處理,晚點回去。”
“嗯。”
我轉身上了車。
司機開車,幾次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不忍心開了口。
“太太,先生一直是一個有分寸的人,您從不管這些,您這次又是何必呢?”
我低頭拿酒精球擦著手上割裂的傷口。
兩處傷口很深很深,我卻一聲沒吭。
如果他一直有分寸,這次我就不會出麵了。
“停車。”
“太太不回去麼?”
“後座的玩具給泱泱帶回去,讓他先睡。”
“好,好的。”
我在路口下了車。
回去的時候,實驗室沒了人。
半廢墟的地方,安靜之極。
輕微的呼吸聲陣陣傳開。
詹悅抱著沈綏,沈綏無動於衷,雙手高高舉起。
他一邊不拒絕,一邊又保持著那份該死的疏離。
這份清醒的沉淪,對於我跟詹悅,都是致命的傷害。
“沈教授......我錯了。”
詹悅咬著牙,強忍著任性,跟他道歉。
沈綏摸著她的腦袋。
沉默的兩分鐘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一碼歸一碼,我會讓她給你一個交代。”
我自嘲的笑著,把玩著無名指上的戒指。
“我不要她的交代,沈綏,親我一下好麼?就一下。”
沈綏沒回答,詹悅就開始鬧。
又踢又踹,一下下打在他身上。
“你不親我,我就繼續鬧!沈綏,你有孩子,你有老婆,我什麼都沒有,我不怕!我就要你親我一下怎麼了!我到底哪裏比不上那個老阿姨!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找你老婆,我......”
她話沒落,沈綏就親吻在她的嘴角。
還沒來得及抽離,詹悅就抱緊了他的脖子。
讓他無法掙脫。
我低頭看著手上的腕表。
七分鐘。
一個簡單的吻,卻耗盡兩人的全部力氣。
分開後,還頻頻喘著粗氣。
詹悅終究是個小姑娘,第一次親到喜歡的人,還會摸著嘴唇坐在地上傻笑。
沈綏拽著領帶,在那條分界線上蠢蠢欲動。
我的電話,就在這不合時宜地打了過去。
沈綏沒有猶豫就接了。
“喂,老婆。”
他的聲音微微沙啞,心虛作祟,他沒等我說話,立馬報備道。
“我在回去的路上,馬上就到了。”
我沒說話,他看了看通話中的手機,繼續問。
“孩子睡了麼?”
“老婆?”
我倦怠的看著他背影,“沈綏,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