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喝了安神湯,但晚上我一夜未眠。
早上六點多,顧岩輕聲接了個電話,然後悄悄出了門。
我偷偷跟了上去,果然跟到了許時的公寓。
我知道許時公寓的密碼,就直接解鎖進去了。
正看到他們兩人在客廳的地毯上纏綿。
顧岩抬頭看到我,慌忙地從許時身上爬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跟我解釋,“楠楠,你別誤會,這是......”
顧岩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知道,這不是誤會。
許時倒是一點不慌張,她隨手蓋上毯子,挑釁地看著我,眼裏沒有一絲愧疚。
顧岩穿好衣服衝過來跟我解釋,“楠楠,我們......我錯了,你不要生氣......”
許時在後麵打斷了他的話,“阿岩,我們相愛所以在一起,有什麼錯!”
我沒理許時,平靜地對顧岩說,“你不是想和我離婚嗎,不用等財產轉移了,我會主動淨身出戶,成全你們。”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公寓,就此了斷吧。
沒想到顧岩竟追出來向我認錯,說他確實放不下白月光,但真的沒有想和我離婚。
他說許時是白月光,可我也是他的朱砂痣。
我冷笑一聲,原來你是白月光和朱砂痣都想要。
突然,我感覺眼前發黑,大概是腦傷複發了。
這是為了掩護顧岩逃跑時受的傷,也是那次,顧岩明明已經逃走,卻為了救我折返,然後被斬斷了兩根手指。
想起顧岩曾為了救我受過很多傷,我又有些心軟。
我們畢竟在風雨飄搖的日子裏相互取暖了六年,六年的感情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消失的。
顧岩看我不對,趕緊抱我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見我舊傷複發,也回憶起當年一起經曆的磨難,眼裏滿是心疼。
他剛想說話,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尖叫,“救命啊,有人自殺了!4002有人自殺了!”
是許時。
顧岩身體一震,拋下虛弱的我,就往樓上跑。
我看著顧岩抱著滿手血的許時跑下來,坐上車趕往醫院,一路上沒看我一眼。
終於,我在傷心和憤怒中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我身處醫院,醫生說是我自己來掛的急診,腦部的舊傷沒有太大問題,隻是身體虛弱要注意休息。
我知道是另一個人格帶我來了醫院。
“你......你在嗎?剛剛是你救了我?”我第一次試圖和身體裏的另一個人對話。
腦海裏傳來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呦嘿,今兒個真是稀奇啊,以往不是對我避之不及嗎?”
“謝謝你......又救了我。”還有,謝謝你陪伴我,讓我不是一個人。
“不客氣,咱們也相處一年了,你還不認識我呢,我叫安勇,喜歡武術和格鬥......”
安勇嘮嘮叨叨說了半天,這麼個話癆一年沒說話,想必也是憋壞了。
我拿著藥從急診出來,迎麵碰見了顧岩。
顧岩還以為我是來看許時的,“你放心,她沒有生命危險。”
他應該是太擔心許時了,竟看不出我嘴唇發白,虛弱地沒有力氣說話。
“楠楠,你相信我,我最愛的人是你,但現在許時這個樣子,我真的放心不下,等許時身體恢複好,我就和她說清楚。”
“楠楠,你還記得嗎,我們說好,你的病治好以後,我們就去歐洲補一個婚禮,我一定會兌現承諾的。”
“楠楠,你等我,你一定等我。”
然後顧岩匆忙地被許時的醫生叫走了,他大概以為我答應他了,就像以前每次分離,我都會在原地默默等他。
可是顧岩,這次大概真的要說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