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嫁前一天，媽媽拿著一件紅色的嫁衣走進來。

“暖暖，來，試試衣服。明天就要做新娘子了，高不高興？”她臉上帶著久違的、近乎熾熱的笑容。

我縮在牆角，拚命搖頭：“不…不穿…紅衣服…像血…暖暖怕…”

媽媽臉色一沉，上前粗暴地拉扯我的舊衣服：“嬌氣什麼呀，現在給我穿上！”

“彩禮都已經到賬了，你弟弟出國的事情也都敲定了，雙喜臨門的日子，你別惹我不開心呀...”

我呆呆地站著，任由媽媽給我換下衣服。

粗糙的布料被摩擦著皮膚，不合身的嫁衣勒得我幾乎窒息。

“媽媽，衣服很好，一點也不擠。”我強擠出微笑說。

爸爸說，媽媽已經更年期了，不要惹她生氣。

我很乖的，既然快要嫁人了，惹媽媽生氣的事，我不會再做了。

“媽…”我轉過頭，看著她，“結了婚，我變聰明了，你會像愛弟弟一樣愛我嗎？”

媽媽係帶子的手停了下來：“隻要你以後都不再說謊，乖乖聽話，我就愛你。”

“暖暖乖，不說謊。”我開心地點點頭。

可是，我什麼時候說過謊？

媽媽對我的愛，好像給我蓋了一層潮濕的被子。

我滿身潮濕，卻隻能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