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弟弟說,兩個傻子湊一對,婚事要辦得越低調越好,免得在街坊鄰裏麵前鬧了笑話。
李家派來的一輛破舊麵包車就停在樓下,好像一口黑色的官材。
媽媽哭著給我蓋上了一塊紅蓋頭,布料劣質,帶著黴味:“暖暖...她嗚咽著,聲音破碎,“到了那邊,,,要聽話,,,”
爸爸什麼也沒說,隻是用力握了握我的手。
弟弟少有的溫和,一臉笑意地望著我。
我就要離開熟悉了二十多年的家,心像被人剪了一片又一片。
而且想起來李家那幾個人,我就害怕。
我揭開蓋頭,坐在地上,彈騰著腿,開始嚎啕大哭:“暖暖,不想離開家...”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根粗糙冰冷的麻繩套了上來,緊緊捆住了我的雙臂,死死綁在身前。
是媽媽親手綁的,繩結又緊又死,深陷進皮肉裏。
“媽媽…疼…”我小聲哀求。
“忍著點,”媽媽的聲音透著不耐煩,“你又開始犯傻了,弟弟說了怕你路上亂跑,得捆著送去才放心。”
我的眼淚流的更凶了:“媽媽,傻是我的錯嗎?暖暖也想變聰明的...我也想像弟弟一樣厲害,能夠讓你們開心...可是我腦子一想問題就很痛...你們不帶我去醫院...你們壞。應該綁你們...”
媽媽的臉色瞬間慘白,低頭捆綁我的勁加重了:“你是在怪我嗎?我辛辛苦苦養育你這麼多年,受了多少白眼和恥笑?現在都成我們的錯了?”
“一切都是命!你認命吧!”爸爸在旁邊歎氣。
我全身已被緊緊捆綁,像是個大肉粽。
曉峰的胳膊像鐵鉗一樣鉗住我,硬是將我往門外拖:“我說過多少次了,當年是你自己的錯,是你活該!”
緊急情況下,我的意識竟變得有幾分清明。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曉峰!是姐姐救了你呀!說謊的是你!你不該這樣對我!”
弟弟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呲笑起來:“我說謊?我為什麼說謊...”
他正義地鄙視著我,好像說謊的真的是我。
他粗暴地將我塞進後座,對司機喊道:"快走!"
"媽!"我趴在車窗前,往爸媽站立的方向嘶喊,"那天是我救了弟弟啊!是我從人販子手裏搶回他的!為什麼你們都要這樣對我?你們為什麼不愛我?!"
媽媽的身影猛地一僵,緩緩地向我搖了搖手。
可是,媽媽你不會知道,這一次,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