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你出院,我就送你去該去的地方。我管不了你了,槐安。”
該去的地方......是福利院嗎?想到這,我有一點開心。
我抬頭看她:“冉冉,福利院,我可以一個人去的。”
“你別在這裝可憐了!你連字都認不全幾個,你怎麼去?”
“站起來!”
我瑟縮著從病床挪到地上,受傷的腳踝一陣刺痛。
她抬手狠狠甩了我一記耳光。耳鳴聲中,我聽見她壓抑的低吼:
“你怎麼敢在杜醫生麵前裝瘋賣傻?我教你的規矩都忘光了?”
我下意識抱頭蹲下——這是她教我的認錯姿勢。
“對不起,冉冉,對不起,我錯了......”
我不斷重複著道歉,不想讓冉冉難過。
然而過度驚嚇中,溫熱的液體突然順著褲管流下,在地麵蔓延開異樣的深色。
有人失聲喊道:
“我的天!二十歲的人還像畜生一樣隨地小便!”
“沒想到柳副院長還養了個連廁所都不會上的傻子。”
周遭響起了一陣陣議論聲。
冉冉的手難堪地僵在了空中。
她看著抱頭發抖的我怒吼出聲。
“滾,都他媽給我滾!”
她脫下外套,沉默地蹲下來,用力擦拭著地上的汙漬
我抱著頭語無倫次:“對不起,對不起......”
“冉冉,我不知道我怎麼了。”
冉冉在水池旁洗了很多遍手,臉上是再也壓抑不住的厭惡。
“怎麼了?”
“林槐安,因為你TM的是個傻子啊,被水杯砸的怎麼不是你啊?”
我早就知道的,自己是個傻子,連累冉冉被嘲笑。
我揪著自己衣服流淚。
“對不起冉冉,我是很麻煩。”
“去福利院可以的,聽說那裏都是和我一樣的人。”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剛剛杜雲濟挽著的那個護士回來了。
看到屋內情形,她麵露驚訝,隨即莞爾一笑挽上了杜雲濟的胳膊:
“寶貝,這就是你說的柳副院長的不能自理的男朋友?”
杜雲濟見事情敗露,索性牽起女護士的手,聲音沙啞:
“柳若冉,我本來想等你的,但是你太慢了,總是顧忌著這個傻子。”
“所以我選擇了菲菲,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冉冉一臉震驚和難過,卻隻是死死地盯著他們挽著的手,指甲掐進了肉裏。
看著這樣的冉冉,我的心裏酸酸的。
冉冉的聲音很輕,像是累得說不出話來。
“是嗎,那很好,祝福你。”
她拽著我進屋,反手將書房門摔得震天響。
午夜時分,我被她翻找東西的動靜驚醒。
冉冉立在床頭,手術刀在她指間泛著冷光。
她醉醺醺地掀起我衣擺,冰涼的刀尖抵住我腰腹那道陳年疤痕——那是當年為她留下的。
“林槐安,我還你的還不夠嘛,我的愛情,生活,人生都要為你陪葬了是嗎?”
“隻要你沒了,是不是一切都好了。”
冉冉不高興,是我讓冉冉丟臉了,我要哄好她的。
我向前迎了一步,刀尖微微陷進皮膚。
就在刺痛傳來的瞬間,她突然扔了刀,崩潰地滑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