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清禾攥著行李箱拉杆的指節泛白,指腹幾乎要嵌進塑料紋路裏。
她最後看了眼這座困住她六年的別墅。
轉身時,手腕卻被一股蠻力攥住。
傅沉舟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喙的壓迫感,指腹的溫度燙得她像被灼傷。
“你要去哪?”
“念安的事還沒查清,你想逃?”
許清禾用力掙了掙,沒掙開,眼底漫上紅血絲。
“傅沉舟,念安已經沒了!你留著我還有什麼用?”
兩人僵持間,穿著淺粉色家居服的阮知意從樓梯上走下來。
她腳步輕緩,目光落在傅沉舟緊繃的下頜線上時,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陰翳,快得讓人抓不住。
下一秒,她已經換上柔弱的神情,走到傅沉舟身邊輕聲說。
“沉舟,你先鬆開清禾姐吧,她現在心裏不好受,我去勸勸她,或許她能聽進去。”
傅沉舟盯著許清禾倔強的側臉,沉默幾秒,終於鬆了手,隻是語氣依舊冷硬。
“別耍花樣。”
阮知意笑著點頭,強拽著許清禾進了次臥。
門“哢嗒”一聲關上的瞬間,阮知意臉上的溫柔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惡意。
她湊近許清禾,聲音壓得極低,卻像淬了毒的針。
“許清禾,你以為沉舟真會相信你說的嗎?”
許清禾渾身一僵,猛地抬頭看她。
阮知意笑得殘忍。
“傅念安被扔在高速上,是我故意跟沉舟說,那孩子哭鬧影響我情緒;”
“他被車撞,是我提前把她的定位發給了那輛超載貨車的司機。”
“你看,就算你說那個賤種死了,沉舟也不會相信你的,因為沉舟最在意的隻有我。”
“你這個瘋子!”
許清禾的理智瞬間崩塌,她衝上去想抓住阮知意的衣領,可還沒碰到人,就聽見“啪”的一聲脆響。
阮知意竟然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半邊臉頰瞬間紅腫起來。
她順勢往後踉蹌兩步,撞在門板上,發出的聲響剛好引來了門外的傅沉舟。
門被推開,傅沉舟看到的就是阮知意捂著臉流淚。
許清禾站在原地,雙手還維持著前伸的姿勢。
阮知意哽咽著,聲音委屈又可憐。
“沉舟......”
“我隻是想勸清禾姐留下,可她看我不順眼,還動手打我......我這就走,不惹她生氣了。”
傅沉舟的目光驟然變冷,他幾步走到許清禾麵前,沒等她解釋,一巴掌就甩在了她的臉上。
清脆的響聲在房間裏回蕩。
許清禾被打得偏過頭,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傅沉舟的指尖微微顫抖,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忍,但很快被冷硬取代。
“許清禾,給知意道歉。”
許清禾猛地抬頭,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下,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道歉?”
“傅沉舟,你瞎了嗎?是她害死了念安!是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傅沉舟皺緊眉頭,看著許清禾歇斯底裏的樣子,眼底最後一點溫度也消失了。
他扶著阮知意的肩膀,語氣帶著明顯的失望。
“許清禾,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阮知意靠在傅沉舟懷裏,路過許清禾身邊時,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沒用的,他永遠不會信你。”
許清禾看著兩人相攜離開的背影,雙腿一軟,重重地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