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我用盡全身力氣吼出這個字。
陸明誠臉色鐵青,將林晚晚護在身後,仿佛我是個會傷人的瘋子。
“沈瑜,你真是不可理喻。”
他丟下這句話,帶著他的小情人揚長而去。
門被重重甩上,隔絕了外麵的一切。
房間裏隻剩下我一個人,和滿地狼藉。
我癱坐在地上,巨大的悲慟和絕望將我吞噬。
我輸了。
在江城,陸明誠就是法律界的王。
他跺跺腳,整個江城的律師都要抖三抖。
他放出話,就沒人敢接我的案子。
我一個與社會脫節多年的家庭主婦,拿什麼跟他鬥?
可是,我的兒子......長生......
我可憐的孩子,他最後那聲“媽媽”,還在我耳邊回響。
他那麼怕疼,那麼怕黑。
在大火裏,該有多絕望?
不,我不能放棄。
就算是以卵擊石,我也要為他討回公道。
我從地上爬起來,擦幹眼淚,開始在網上搜索自學法律的資料。
陸明誠是律師,他懂法,更懂如何利用法律的漏洞。
我要想贏他,就必須比他更懂。
接下來的日子,我把自己關在家裏,沒日沒夜地學習。
我翻遍了所有能找到的法律典籍,研究了無數個類似的案例。
困了就用冷水潑臉,餓了就隨便啃幾口麵包。
我不敢睡,我怕一閉眼,就會看到長生在火海中掙紮的慘狀。
陸明誠再也沒有回來過,隻是偶爾會讓助理送來一些生活用品,像是在施舍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我知道,他在等。
等我被現實擊垮,等我耗盡心力,主動放棄。
但我偏不。
我不僅要學法,我還要找證據。
陸明誠能抹掉現場的證據,但他抹不掉所有人的記憶。
夏令營那麼多孩子和家長,總會有人看到些什麼。
我換上最樸素的衣服,開始一家家地走訪。
起初,所有人都對我避之不及。
他們怕惹上陸明誠這個大麻煩。
“沈女士,我們很同情你,但是......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還是回去吧,別為難我們了。”
我一次次被拒之門外,卻一次次重新敲開他們的門。
我給他們看兒子生前的照片,講述他們有多乖巧可愛。
我一遍遍地懇求:“求求你們,哪怕隻有一句話,一個細節,對我來說都至關重要。”
終於,我的堅持有了回報。
一個孩子的媽媽,悄悄塞給我一張紙條。
“火災前一天,我看到林晚晚和一個男人在營地後麵的小樹林裏吵架,那個男人......好像是你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