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未退,涼意瞬間包裹了我。
她們將我半扶半架,抬到房中一張臨時搬來的簡陋床架上。
“別傷了孩子。”楚夫人又囑咐了一句,那醫生和幾個老媽子圍了上來。
她們拿個各種儀器,在我身上細細檢查,繞開肚子,其餘部位一概不管,粗狠暴力!
我像審視,像在檢查一件貨物,一件即將產出貴重物品的容器。
我的尊嚴,在此刻輕如鴻毛。
她們的眼裏,我隻是一個物件,一個能為楚家誕下子嗣的工具。
檢查完畢,那醫生對楚夫人點了點頭:“沒發現紅杏出牆的痕跡。”
楚夫人臉上沒什麼表情:“算你乖覺。”又示意下人上前。
一個仆婦端著一個燒得通紅的小巧烙鐵走近。
兩個老媽子死死按住我的肩膀。
烙鐵印上胸口,一陣灼燒的劇痛傳來,伴隨著皮肉燒焦的“滋滋”聲,楚雲霄的名字就這樣,印在了我的身上。
我咬緊了牙,沒讓自己叫出聲。
一切都結束後,她們將一件寬大的舊袍扔在我身上。
等我緩過神來,門早已重重合上。
而我蜷縮在冰冷的床架上,一動不動。
許久,才感覺到臉頰上一片濕涼。
我不知道在床上蜷了多久,久到窗外的天色由昏黃轉為墨藍,再到徹底的漆黑。
屋裏沒有點燈,我像沉在深不見底的井裏。
門被人從外麵粗暴地踹開。
巨大的聲響嚇了我一跳,我猛地抬頭。
一道高大的身影逆著光衝了進來,帶著一身寒氣和隱約的硝煙味。
是楚雲霄。
他怎麼回來了?
他視線掃過我,最後落在潰爛的傷口上,瞳孔猛地一縮。
“誰幹的?”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淬了冰。
我沒說話,隻是看著他。
黑暗中,他的表情看不太真切。
“我問你話!”他突然拔高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夫人。”
“為什麼不反抗?”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卻比哭還難看:“為什麼反抗?”
“夫人已經給了我足夠的銀錢,安置了我的母親,也承諾了孩子生下後的事,我沒有那麼不知好歹。”
我深知自己的身份,不過是楚家買來生孩子的工具。
楚雲霄盯著我,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我,卻又頓住。
最終,他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解開了我胸前衣袍的係帶。
衣襟敞開,開始化膿的烙印整個暴露在他眼前。
看到他的名字,我清楚看見他握著我衣襟的手指緊了緊,指節泛白。
他眼底深處,似乎有什麼情緒在翻湧,卻又被他死死壓住。
下一刻,他俯身將我輕穩抱起。
我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
“我帶你去看醫生。”他的語氣不再像先前那般冰冷,反而帶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他抱著我大步走出這間囚籠般的屋子,一邊走一邊揚聲:“去把城裏最好的治療外傷的醫生給我請來。”
他抱著我走進他的臥房,而後將我,輕輕放在他那張寬大柔軟的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