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醒來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醫生看向我,歎了好幾次氣才說,“楚小姐,我們已經盡全力了,孩子還是沒有保住。”
“另外你子宮受損嚴重,以後要是還想懷孕怕是難了......”
我眼神空洞的盯著被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就這麼一言不發的枯坐到天黑,直到床頭櫃上的手機倏地亮起,我才回過神拿過來。
“什麼情況?你們離了?”
曾一起創業的小夥伴發來幾張圖片,照片上宋月穿著價值不菲的公主裙,謝昀滿臉是笑捧著一顆鴿子蛋大的鑽戒單膝跪地。
一絲抽痛從心中劃過,我深吸一口氣快速按下兩個字。
“快了。”
回複完我的目光不自覺落到了左手無名指那枚素銀戒指上。
那是謝昀向我求婚時的戒指,他親手做的,雖不夠值錢但卻飽含情意。
我們都是孤兒,陰差陽錯的走到一起後互相扶持著走了十五年,這些年的辛酸苦辣根本就不是言語能描述得清楚的。
為了支持他的學業和事業,我早早輟學不分晝夜打四份工供他。
最窮那年一塊錢我都恨不得掰成兩塊用,即便後麵累得腎出了問題差點喪命,我也從未後悔過。
謝昀會毫不猶豫的捐出一顆腎救我,也能在事業小有起色時立刻娶我。
我知道,他那時候一定是愛我的。
隻是這十五年的風風雨雨,終究是及不上宋月為他擋了一次酒喝到胃出血讓他感動......
思緒回籠。
眼眶已經酸得不成樣子,我釋懷的笑了笑取下戒指,戴的時間太長手指上已經有很明顯的戒痕。
可沒關係,遲早有天都會消失的。
我閉了閉眼,兩行清淚順勢而下,“十五年了......你居然真的不愛我了......”
說完,我將戒指丟進了垃圾桶。
連同過去那段刻骨銘心的愛。
—
下車前,我訂了張一周後離開的機票。
與其互相折磨,不如選擇成全。
電梯門打開,我臉色蒼白的走到門前按下指紋鎖,門打開的瞬間一聲聲嬌軟的笑傳進我的耳膜,“阿昀哥哥!快攻擊左邊。”
“不對不對,那個小怪要過來了,你快來保護我呀~”
偌大的客廳裏,宋月穿著我的家居服靠在謝昀的肩頭,倆人握著手柄歡聲笑語的打著遊戲。
那款遊戲是我之前買的,可是他從沒陪我玩過一次。
如今卻笨拙又努力的守護著遊戲裏的宋月,現實裏也一樣......
宋月率先發現了我,她勾唇一笑緩緩走到我麵前,嫌棄的扯了扯身上的家居服,“楚雲禾,你的品味該提升一下了。”說著她拉開領口,露出裏麵的蕾絲內衣邊,挑釁的繼續說,“謝昀喜歡這樣的。”
我什麼都沒說,一把推開宋月就準備進屋。
誰知她一個踉蹌沒站穩跌倒在地,下一秒便委屈的痛哭起來,“阿昀哥哥,你快管管她啊!”
“我好心好意提醒她該提升一下品味,她就打我!”
聞言謝昀衝上來一把推開我,心疼的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宋月護在懷裏,“沒事吧月月?有沒有哪裏疼?”
她的哭聲過於刺耳,我略過倆人徑直進了屋。
正低頭收拾東西的時候,謝昀瘋了似的衝進屋,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抵在床上,雙眼猩紅的質問我,“你為什麼總是要和我作對?又為什麼總是看不慣月月?”
一種無盡的悲涼在心中化開,我消失了三天三夜他不聞不問,甚至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向宋月求婚,現在反倒把所有錯都歸結在我身上。
我緩緩閉上眼,一副認命的模樣。
就在脖子被掐斷的前一秒,謝昀才放開我。
我狠狠的猛咳幾聲,像擱淺在沙灘上的魚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謝昀居高臨下的看向我,“楚雲禾,其實月月說得沒錯。”
“你要是提升一下自己,學會討好我,說不定我對你和她是一樣的。”
說完這句,他轉身就要走。
我終於平複呼吸,不緊不慢的說,“謝昀,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