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的話沒有得到回複,謝昀摔門而去,好幾天都沒再回家。
我知道事情總是要了結的,所以離開前三天找律師擬定了一份離婚協議,去謝昀的公司找了他。
“你這麼羞辱楚雲禾,就不怕她和你離婚?”
推開辦公室門的前一秒,謝昀好友林軒的聲音從裏麵傳出,我收回手站在原地靜靜聽著。
半晌。
隻聽謝昀笑得輕蔑,語氣篤定,“這輩子都不會有那一天。”
“因為她愛我,愛到死。”
聽見這個回答,林軒噗嗤一笑,“真的假的?你也太自信了吧?”
謝昀緩緩攪動著咖啡,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外人的事情,“我事業小有成就的時候楚雲禾的腎壞了,我知道她是為了我才會這樣。”
“畢竟從十幾歲她就輟學,每天打三四份工送我讀書,後來我畢業了又為了我的事業不要命的賺錢,身體能不壞嗎?”
“所以我沒猶豫就把自己的腎給了她。”
聽到這兒林軒笑道,“那看來你們還是真愛咯。”
“真愛?”謝昀笑得意味不明,“或許曾經是有過幾分真情,但是你知道嗎?”
“我需要一個聽話又願意為我賣命的妻子,更需要一段人人稱羨的婚姻來維持我在商界的臉麵。”
“對糟糠妻十年如一日,任誰聽了都覺得感動。”
“楚雲禾既然是現成的,我何不娶了她?”
林軒聽完恍然大悟,拍手叫絕,“你這招也太高了!”
“咱們做生意的,即便外麵再紅旗飄飄,家裏也得有個聽話擔事的,一旦出了醜聞拿出來擋槍是最好的。”
聽到這兒,我的身體仿佛被掏空一般,差點連支撐我站著的力氣都沒有。
我實在不想繼續聽下去,轉身離開。
回到車裏,我卸力的靠在椅背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原來我引以為豪的過去,在謝昀眼裏也不過是場算計。
我捏緊雙拳,指尖陷入肉裏但我卻感覺不到疼痛,那種被人戲弄又被拿捏的窒息感裹挾而來,我突然明白為什麼到了今天這種場麵謝昀都不願意和我離婚。
為的,不過是他的體麵而已。
—
離開前兩天,我在網上聯係了一家殯葬公司。
“嗯,就訂二十萬那個墓地,剩下的二十萬是你們的好處費。”
“等我死後,你們一定要第一時間處理好我的後事,就按照我說的辦。”
隨後我又在網上訂了十幾桶汽油送到家裏。
做完這些我拿出那張終止妊娠的報告單,心裏五味雜陳。
曾幾何時我也期待過和謝昀有個孩子,一家三口過著幸福且無憂的生活,可現在這一切都被他親手毀了。
既然如此,我再最後成全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