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施主,金屬器具可辟邪。需要沈大小姐跪在金屬鐵鏈上,膝蓋不能離開地麵,雙手反綁,再用鞭子抽打她的小腿。”
住持神色嚴肅,語氣凝重。
“人的腿腳長時間接觸地麵,與地麵的陰氣長時間接觸,鞭打便是除陰氣的方式之一。”
謝驚瀾對此似懂非懂,但一想到能解決沈昭寧身上的“邪祟”問題,心中便有了決斷。
他微微皺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點點頭道:“那就按住持說的辦吧。”
沈昭寧已經麻木了,她沒有力氣進行反抗,隻能任由擺弄。
可當第一鞭子抽下來時,小腿的肌肉仍本能痙攣,如同被剝了皮的蛇在火炭上扭動。
沈棠棠坐在鋪了狐裘的座子上,腳邊的火盆正熊熊燃燒,散發出陣陣暖意。
謝驚瀾還在一邊攥著她的手,為她提供源源不斷的熱量,讓她不要怕。
浸了鹽的藤條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與抽打在膝蓋骨上的悶響交織在一起,如同惡魔的樂章。
沈昭寧死死咬著牙,牙血混著冷汗,大顆大顆地砸落在地上。
曾經,這雙腿為了給謝驚瀾求藥,曆經千難萬險,受盡折磨,卻仍能支撐她一步步前行。如今,卻被謝驚瀾親手摧殘得不成樣子。
喉嚨間湧上一股腥甜,沈昭寧又吐了一口血。
然而這次,除了血外,還夾雜著幾塊血肉模糊的東西,像是血塊,又像是被血沾濕的香灰。
可惜無人在意這一切。
沈昭寧早已遍體鱗傷,誰又會在意她多吐出來的一口血裏有什麼呢?
手上的佛珠又裂開一顆,與之前不同,這次的陰冷如同無形的觸手,不僅縈繞在她的手腕,還迅速在整個房間彌漫開來。
一陣陰風悄然卷過廊下,所有人的衣物都輕輕晃動起來,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拉扯。
眾人隻感覺背後一陣發涼,似有鬼魅貼著脊梁緩緩爬過,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住持心中大驚,臉上卻強裝鎮定。
等這陣冷風過去,他強壓下心頭的恐懼,說道:“冷風穿堂過,妖邪盡消散。這七七四十九鞭打散了繞在沈大小姐身邊的邪祟,快送她回去休息吧。”
沈棠棠心有不甘,她還想打沈昭寧九九八十一鞭的。
但在謝驚瀾麵前,她不得不收斂自己的惡意。
“快將姐姐扶回去好生照料,要是在身上留下什麼醜陋的傷疤就不好了。”
她的聲音嬌俏,似乎很為姐姐著想,可沈昭寧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明晃晃的惡意與譏笑。
沈昭寧再也支撐不住,突然昏倒,被人抬走了。
謝驚瀾手上的傷疤突然灼痛,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從他手裏溜走,他原本想摟住沈棠棠的手頓了一下。
“驚瀾哥哥,怎麼了?”沈棠棠不明所以。
謝驚瀾笑得溫柔,“沒什麼,我們走吧。婚期將至,不能因為你姐姐的事壞了你的好心情。”
說完,他還是摟住沈棠棠的肩膀,這次傷疤沒有再疼痛。
沈棠棠嬌羞的靠在他的懷裏,麵色緋紅。
“還有,以後別叫驚瀾哥哥了。”
謝驚瀾的語調平穩,聽不出什麼情緒,“以後該改口叫夫君了。”
懸著心放了下去,沈棠棠鬆了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以為驚瀾哥哥不要我了呢。”沈棠棠撇撇嘴,眼睛濕漉漉的,看上去有些可憐。
“傻瓜,怎麼會不要你呢?”
而在沈父的庭院,住持皺著眉頭,盯著手裏的娃娃,覺得事情遠沒有結束。
沈父將茶盞放到他麵前,問道:“住持可是還有什麼顧慮?”
“你說實話,這個娃娃到底是怎麼來的?”
“這是小女棠棠帶回來的,說是在路邊隨便買的娃娃,這個娃娃有什麼問題嗎?”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以為然,似乎覺得住持有些大驚小怪。
“不,”住持翻來覆去地看,除了最開始那個略顯詭異的微笑,他沒看出任何不對勁,“但願是我想多了。”
他將娃娃放下,端起茶杯。
在無人在意的角落,兩個娃娃慢慢對視,嘴角咧到耳根,露出猩紅的牙齒。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