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保姆叩響,那人低著頭:“少奶奶,紀少讓你準備一下去抽血。”
自從知道我每個月抽出去的血都是給了林月,我渾身血液都在抗議。
因為經常抽血,我臉色常年慘白。
紀洲瞧見時關切地問道:“吃了藥還沒好些嗎?我換了個新廚師,晚上讓他給你熬補氣血的湯。”
我愣愣地看著他的眉眼,妄圖從他的眼裏瞧見一絲假意。
紀洲啊紀洲,你有這演技幹什麼不好?
“我身體狀況不好,這個月能不能不抽血?”我試探地問道。
紀洲麵上迅速一沉,低垂眼眸讓人瞧不清男人具體神色。
男人不容抗拒的嗓音在車內響起:“月月,我妹妹的情況少不了你的血。”
若是從前我定會自責,再義無反顧地妥協。
可今天我沉默著沒有搭話,撇開臉:“紀洲,這一年來我每個月都抽200cc的血,可我從來都沒見過你妹妹,我這個做嫂嫂的是不是太失職了?”
紀洲卻裝作沒聽懂我的言外之意:“她不會怪你的,等她好了,我再安排你們見麵。”
“倒是你,要乖乖吃飯,好好養好身子。”
“媽今天的話雖然難聽,但也在理,我還等著你也給我生個寶寶呢!”
男人說得真切,眼中的柔情與希冀快要溢出。
要不是我親耳聽到那些話,怕是不知道要被騙多久。
紀洲說著又要俯身來吻我。
車內空間並不寬敞,我隻能被迫承受。
司機是跟在紀洲身邊的小弟趙山。
後視鏡中,我清楚地瞧見了男人促狹又赤裸的眼神,好像將我身前的衣物剝落。
輕闔的眼睫染上濕氣,不停的顫抖著。
紀洲輕笑著壓著我的眼角:“都結婚一年了還跟個小姑娘一樣容易害羞。”
一到醫院我便衝進廁所。
吐得隻剩下酸水。
剛要出去,門外傳來了護士的議論聲:
“紀家那個又來了?”
“可不,你說他老婆是不是傻子?每個月給小三輸血,而且我聽主任說她的腿本來可以治好的,但紀家少爺嫌棄治療費用要三萬,硬生生拖著錯過了最好的治療時間。”
“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女人?”
“誰說不是呢,你可別在外麵說。”
兩名護士的議論聲傳遠,我怔愣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右腿。
三萬?原來隻要三萬我的腿就能治好?
我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推開那扇隔板。
看著鏡中臉頰消瘦雙眼凹陷的自己,恍惚中已經不記得一年前自己的模樣。
我是京大舞蹈係的優秀畢業生,還沒畢業就已經獲得了京市舞蹈團的名額。
可那一場車禍徹底毀掉了我多年來的努力與夢想。
眼淚豆大地砸在洗手池上,右腿上受損的部位隱隱作痛。
那道醜陋傷疤附近的皮膚變得灼人、滾燙。
正要出去,我眼尖地瞧見兩道身影閃進了男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