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玫瑰

次日清晨再次醒來時，何傑發現夏玲正在為他更換輸液瓶，病床旁茶幾上的花瓶裏放著一大捧玫瑰。

“誰送來的？”他好奇地問道。

“王院長啊，他說今後每天都要為你送來一捧花。”夏玲回答道。

而當夜深無人時，王舜又如期悄悄來到病房與他幽會。

起先何傑對此還是感到有些不怎麼適應，但是一個月後，他發現在自身生物電的刺激下，居然漸漸地可以起身甚至於下床走路了，漸漸覺得王舜的如期而至的確有點兒不可或缺了。

一個月來，他體會到了許多。

女孩子銀鈴般的聲音，以及女孩子的小脾氣與大姨媽。

而在夏玲的幫助下，已經能夠下床走路的何傑第一次穿上裙裝在走廊裏散步，雖說走廊裏當時空無一人，他還是覺得心裏有些恐慌。也就在此時，他驚訝地發現，白卉的身材真的很好，對自己的這次蝶變他還算是勉強滿意。不過，心理上的適應可能還需要很長的一個過渡期。因為他還是常常會在清晨醒來時，突然感覺到自己雙腿間似乎空蕩蕩的，而來到衛生間時還是有點不習慣要進女廁，要蹲下小便。他還是不習慣胸前突然多出來的負擔，以至於起身走路時甚至有點兒看不清腳下。

而在大概一周前，何傑第一次體會到了女孩子來月經時的痛苦，才明白作為女性真的很不容易。

那天，從清晨醒來時他就覺得小腹內部針紮般隱隱作痛。

起先他很擔心是不是白卉有什麼婦科隱疾，後來又擔憂是不是懷孕了。

夏玲幫助換藥時他傾訴了病情，夏玲也很擔心。正打算去告訴王舜時，幫助何傑更換床單時卻發現了下體的斑斑血跡，於是她明白了原委。幫何傑換掉內褲時，她細心地找來夜用護墊，教何傑如何使用衛生巾。

不過，他覺得唯一遺憾的就是一切居然變幻得那麼快。自己一個多月前還是一個男性，還在猶豫著是否要追求白卉。而現在，居然這麼快就與她合二為一了，以至於，都來不及體會一下與她在一起交流的感覺究竟如何。看來，這隻能是一個終生遺憾了。

夏玲對她的照顧真的是無微不至，以至於他常常覺得，如果在一個月前的話，有夏玲這樣的女孩子做女友其實也是很幸運的。

王舜似乎特地要求夏玲設法成為何傑的閨蜜，來幫助她學習如何去適應未來的新生活。畢竟，何傑對自己當前的新身體還是很陌生的，需要一個閨蜜來幫助她來學會如何做女人，以便於未來康複後更快地適應新的身份。

於是，在每隔幾天的交替刺激下，何傑覺得自己康複得很快。從能夠翻身，到能夠下床，到能夠在走廊裏散步，以至於後來可以在跑步機上疾行。

但是，她可以意識到，夏玲與她之間的交流次數越來越少，間隔也越來越長。她明白，自己要日漸康複，日漸走進現實了。

直到醒來後大概兩個月之後的一個早晨，她正在病房的衛生間裏端詳著剛及肩頭的短發，想著應該怎麼梳理才能夠比較完美地遮住位於腦後的疤痕。她聽到外麵病房的門被誰打開了。出來後，看到王舜站在病房中間，他的手裏拎著一個小小的紅色坤包。

何傑留意到，那個紅色坤包，曾經見白卉也拿過。

王舜看她從衛生間走出來，便將手中的紅色坤包遞給了她。

何傑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幹嘛要給我？”

王舜說：“拿著吧，這是白卉的遺物，你當然得收著，裏麵有她的手機、身份證、車鑰匙，還有些現金。”

何傑接過坤包，打開翻檢了一下，裏麵居然有一疊美元，還有大約幾千元人民幣，幾張銀行卡以及當初遇到白卉時她曾經使用過的那張黑卡，但她卻不知道密碼。此外就是一些女孩子的常用物件，比如口紅、粉餅，以及防曬霜什麼的。她拿出身份證看了一眼，當時的白卉看起來還像是一個中學生的模樣，披肩發，一副清純模樣。她把身份證重新放進去，又拿出了包裏的一串鑰匙。

她問道：“我可以出院了？做她的工作？住她的房子？”

王舜點點頭：“你想繼續住院也行，但沒必要，醫院裏比較喧鬧，並不適合養病，你還是回家靜養吧。有套房子位於懷柔鄉間，我已經安排夏玲陪你住一段時間，等你適應了再離開。”

何傑把鑰匙放進包裏：“可是，白卉究竟什麼職業？我能夠繼續她的生活嗎？”

“她還在北京外國語大學讀書，因為準備考研，在外麵租房子住，業餘時間曾在一家外語培訓機構兼職任教。不過那活兒早出晚歸的，不太好幹。”

“醫藥費怎麼跟你結算呢？”

“不用結算了，算我贈給白卉的，也不枉交往一場。”

何傑忽然間覺得眼睛有些酸：“白卉是你的前任女友，你不要輕易忘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