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玲走後關了燈,於是病房重新沉浸在一片黑暗中,
雖然身體不怎麼能夠動彈,何傑覺得自己的思維依然很清晰。他在猜測在自己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是不是白卉的怪異男友發現自己與白卉交往過密而對他做了手術?好熄滅他愛的火焰。但奇怪的是胸前為何沒有手術的疤痕呢,那麼應該是換頭術了?難道白卉的男友將自己的頭顱與白卉置換掉了?但為何連容顏都是白卉的呢?是眷戀白卉而為他做了整形手術嗎?
他越想越累,覺得疲倦得要命,沒多久又呼呼大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再次被輕輕的開門聲驚醒,但來人並沒有開燈。起先他以為是夏玲來換藥,正打算告訴她自己有些饑腸轆轆,但借著廊道裏微微的燈光,他看到似乎是一個高大男性的身影。
那個高個兒男子進屋後小心翼翼地關上了病房的門,然後摁亮手中的筆形診斷小手電,輕輕地走到病床前,解開何傑頭部繃帶,略微察看了一下。
何傑嗅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來蘇水味道。
隨後男子走到病床側麵,慢慢掀開棉被,動手開始解何傑身上病號服的紐扣。
起先,何傑以為是醫生查房,因此並沒有怎麼在乎。直到那位醫生褪掉了他的褲子,借助於微弱的手電光,他無意間發現自己的兩腿之間如意料之中一無所有。
何傑“喔”了一聲。
男子聽到聲音後略顯驚訝,他起身來不再動作,俯身整理好衣服後,又幫助何傑整理好病號服,蓋上棉被,走到門邊打開病房的燈光,銀色的燈光一刹那灑滿潔白的病房。
高個兒男子再次回到病床前,發現何傑正在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你是誰?在幹嗎呢?”何傑問道。
“我叫王舜,白卉的男友。”男子答道。
“在我昏迷時,你也經常這麼做嗎?”何傑問。
“這麼做隻是為了幫你更快康複。”王舜回答。
“為何我的身體會是白卉的?”
“你們在同一輛車上遇到了車禍,她頭部受傷,而你脊椎受傷。你們被救護車送到急救中心後,被那裏的大夫判了死刑,說白卉已經腦死亡,而你則已經停止了心跳。”
“然後呢?”
“然後隻有一種急救方案了,那就是幫你倆合二為一。”
“換顱手術?”
“不是,把你意識尚存的大腦移植到她的顱腔中。”
“那我的大腦能夠左右她的身體嗎?沒有排異反應嗎?”
“我用神經幹細胞幫助你修複與她的脊椎神經連接,如果成功的話,不久後你就可以起身運動了。我是對你倆的血型事先進行了適配之後才這麼做的,幸運的是,你倆的器官基本沒有排異反應,適配結果簡直就像是兄妹。”
“我還能活多久?”
“不清楚,如果排異反應不激烈的話有可能再活幾十年,否則也許隻有幾天。”
“那我現在究竟是誰呢?是白卉?還是何傑?”
“恐怕你以後隻能以白卉的身份生活了,因為沒有人會相信你是何傑。”
“剛才你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刺激大腦與脊椎之間發生連接?”
“如果你不願意,今後可以換別的方式。”
“沒什麼,你救了我一命。再說,這個身體原本就是白卉的,她是你的女友,你想怎麼就怎麼做吧,我閉上眼睛就當作旁觀。”“你還是喜歡女人?”
“對的,至少現在還是。但我想將來也許有一天會慢慢適應慢慢改變的。”
聽完何傑的回答,王舜沒再說什麼,他又查看了一下輸液進度,幫助何傑掖好被子,轉身走出去了。
“好好休息,早點康複。”熄燈前他忽然轉身關切地對何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