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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公司,我還在想這件事。
薑幼琳離開時的語氣是那麼輕飄飄,仿佛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小事。
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心上。
或許是因為,這些年我對她無底線的縱容,仗著我對她的偏愛,才讓她越來越有恃無恐。
“祁總,去海外開拓分公司的人員,您決定好了嗎?”
我回過身,朝助理點了點頭。
我打算親自前去,這裏會另外找信任的人管理。
這些年,是薑幼琳陪在我身邊熬過了那些低穀。
無論再苦再難,我都一個人咬牙撐著,沒讓她受過半點委屈。
每當回到家,被她用一個溫暖的擁抱迎接,再喝上她親手做的熱湯,我就覺得什麼都值了。
可如今,已經忘了有多久沒吃到她親手做的飯菜。
推開門迎接我的,永遠是家裏智能係統冷冰冰的電子提示音。
多年的感情我確實無法輕易割舍,但我想我們是該彼此分開冷靜一段時間了。
手機跳出新的消息。
是薑幼琳發來的:
【祁宋,我聽說省美術館的館長跟你關係不錯,你能不能讓阿硯哥在那裏辦一場畫展?】
看著這行字,我幾乎懷疑自己眼花了。
看來昨天晚上的事,她是真沒當回事兒。
現在居然還能開口說出讓我幫黎硯文找關係這種話。
我回複的很果斷:
【不能。】
【美術館不是什麼垃圾都能來展覽的。】
這話果然惹毛了薑幼琳,直接開始電話轟炸。
“祁宋你嘴巴放幹淨點,你是不是嫉妒阿硯哥哥比你有才華,明明有能力卻不願意幫他一把,你太自私了!”
她這是在道德綁架。
“我有能力就必須幫嗎,憑什麼?他是我的誰?”
薑幼琳噎住了一下,換了個說法:
“你就當是幫我了,好不好?”
換做從前,我可能還真會答應做這個大冤種。
畢竟我向來無法拒絕薑幼琳的任何要求。
然而這次,我隻是冷漠地反問:“在美術館辦畫展需要有足夠多的優秀作品,他有什麼?你的人體彩繪?”
刹那間,電話那頭鴉雀無聲。
傍晚六點,我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見到了薑幼琳。
她神色尷尬,小聲地問我:
“祁宋,你都知道了?是怎麼知道的?”
“你先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了。”我麵無表情,“這兩天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談一下這件事,說吧,什麼時候開始的?”
薑幼琳心虛道:“就,就是最近嘛......”
黎硯文分享的第一幅彩繪作品時間是半年前。
她到現在還在騙我。
我低頭喝了口咖啡,很苦,卻遠不及我心裏的痛苦。
“薑幼琳,你總說我不懂藝術,我是個俗人確實不懂,但我至少懂得尊重你。”
她下意識反駁:“你的意思是我不尊重你咯?”
“你在背著我做這些事的時候,沒看出有哪點尊重過我這個丈夫。”
薑幼琳言之鑿鑿狡辯:
“那還不是因為我說了你一定會生氣不同意,我怕你生氣才瞞著的啊。”
看吧。
她明明知道我會生氣,會不同意。
可她寧願瞞著我也要做這件事。
我認真地問她:“黎硯文對你來說,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薑幼琳卻偏過頭避開我的視線,沒正麵回答。
“行了,沒告訴你確實是我的錯,也是我自願為藝術獻身,你別怪到阿硯哥頭上。”
都這樣了,她還這麼維護他。
我看在眼裏,痛在心裏。
“既然如此,不如我退出成全你們的藝術。”
“祁宋,你別鬧了行嗎?”
薑幼琳語氣無奈。
“我都跟你道歉了,也說了這是為藝術獻身,又不是背叛了你,你為什麼還要得理不饒人?”
我直言:“因為我接受不了,我的妻子全身赤裸的站在別的男人麵前,被他在身上塗塗畫畫,以藝術的旗號打擦邊球。”
話落,一杯熱咖啡迎麵潑到我臉上。
薑幼琳激動地站了起來,氣得渾身顫抖。
“是你自己心臟,思想齷齪,不要玷汙我們純潔神聖的藝術好嗎!”
“還有我警告你,這件事不準跟我爸媽透露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