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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意思?”
薑幼琳一下子急了,眼眶通紅,仿佛特別委屈的樣子。
“祁宋,我跟了你這麼多年,我什麼為人你還不清楚嗎?你這樣平白無故冤枉我,對我半分信任都沒有,還是個男人嗎?”
我歎了口氣,語氣也軟了下來。
“不是不信任你,幼琳,我隻是想看一眼他給你畫的畫,看完我就走了。”
下意識想伸手去擦她的眼淚。
可薑幼琳再次閃躲的動作,讓我不禁頓住,看她的眼神重新變得複雜。
這次拗不過我,薑幼琳和男人對視一眼,隻好答應了。
這是我第一次被她允許進入黎硯文的畫室。
還記得有次我路過附近,給薑幼琳發消息:【順路給你帶了你最愛的蛋黃酥,我不上去,老婆你下來拿一下吧。】
薑幼琳死活不肯下來,還非說我是故意拿糕點試探她,想來查崗就直說,不要整這些彎彎繞繞。
當初我不懂她為什麼發那麼大火,從來沒有懷疑過什麼。
如今走進這間畫室,我立即開始四處觀察。
地方不大,顏料擺的到處都是。
黎硯文把一幅油畫拿到我麵前,上麵確實是薑幼琳的畫像。
我卻皺了皺眉頭。
薑幼琳來給他當模特起碼也有大半年了,他能拿得出來的卻隻有這一幅。
問出口後,黎硯文羞愧地低下頭:
“是我畫的太慢了,耽誤了幼琳的時間,真的很抱歉。”
薑幼琳立刻說:
“阿硯哥哥,你不必跟我道歉。”
“達芬奇畫蒙娜麗莎都畫了14年才畫完,你這叫慢工出細活,某些沒有藝術細胞的人是不會懂的!”
不是第一次被她這麼諷刺了,可這次我聽了卻有些想笑。
我不懂藝術,但達芬奇還是認識的,他黎硯文也配拿來比較?
“你現在看也看完了,滿意了沒?”
薑幼琳雙手抱臂,眼神很冷。
像是還在氣我先前說的話,直接下了逐客令。
“這裏不歡迎你,趕緊滾吧,別留在這汙染空氣了。”
臨走前,我拍了一張那幅油畫的照片,說是留個紀念。
轉頭就發給懂行的朋友,問他這幅畫畫半年是正常的嗎。
又上網搜了搜某個顏料品牌,顯示是人體彩繪專用,和我剛才在畫室裏看見的包裝一模一樣。
這時候,朋友也回複了消息:【就這粗糙的完成度,給我一周用腳都能畫完了,哪怕新手都不用半年吧。】
得到肯定的答複,我閉了閉眼,隻覺得胸口又悶又疼。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所以剩下的時間,他們就是在畫那些不堪入目的東西。
薑幼琳騙了我整整半年。
她說我不信任她,分明是她辜負了我的信任。
心中苦澀蔓延,坐在沙發上煙抽了一根又一根。
直到淩晨,門口才傳來開鎖聲。
我抬眼看去,薑幼琳身上穿的已經不是白天見她時的那身衣服了,發梢也濕噠噠的。
“怎麼還沒睡?”
薑幼琳愣了下,注意到我的視線,隨口解釋:
“顏料不小心弄到身上了,所以才洗了個澡再回來。”
“不小心?”
我直視她的眼睛,反問回去。
“他的畫紙,就是你的身體嗎?”
聽到這話,薑幼琳就像被踩著尾巴了一樣。
“祁宋,你在亂說什麼!”
“我今天不就是回來的晚了一點嗎,能不能不要這麼陰陽怪氣的!”
“都說了是不小心又不是故意的,你還嫌白天丟人丟的不夠,又開始懷疑我和阿硯哥哥了是吧,你也就這點出息!”
我的眼神裏透露著滿滿的失望。
“薑幼琳,我等你到現在就是想跟你好好談談,你還不肯跟我說實話嗎?”
可能是第一次見我這麼嚴肅。
她張了張唇,仍舊嘴硬:“......談什麼?”
手伸進口袋,我正要把證據拿給她看。
一道清脆的鈴聲忽然響起。
薑幼琳低頭掃了眼備注,直接跑去廁所,反鎖了才放心接聽。
“嗯我剛到家,你不舒服嗎?好,我馬上來陪你。”
出來後,薑幼琳一臉歉意地對我說:
“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談,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應該不回來了。”
我捏緊拳頭,喊住她:“薑幼琳!你到底還想不想好好過日子了,你要是敢踏出這個門,我們就——”
“就怎樣?”
薑幼琳背影頓了頓,最後仍然頭也不回地走了。
“大不了就不過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