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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幼琳出身書香世家,家裏都是思想傳統的文化人。
想起嶽父嶽母古板的樣子,他們要是知道了自家女兒在搞這種邊緣性藝術,估計會氣得打斷她的腿吧。
何況我也上網查過,真正的人體彩繪作品大多都充滿創意挑戰性。
而不是像他們這樣,一味的展示色情。
其實薑幼琳自己心裏什麼都清楚。
不然的話,既然是這麼“純潔神聖”的藝術。
她為什麼要怕我知道,怕她父母知道?
助理打電話給我,說出國的機票已經訂好了,就在一周後。
我應了聲好,讓他聯係律師再給我擬一份離婚協議書。
其實在這場談話之前,我甚至做好了,隻要薑幼琳能夠如實坦白,並承諾以後不再去黎硯文的畫室了,我也不是不能原諒她一次。
可惜,薑幼琳的態度,讓我徹底死了心。
這次不歡而散後,薑幼琳一直沒回過家。
她朋友圈的更新卻沒斷過,一會在這個遊樂園,一會在那家電影院。
每條都刻意地帶上了定位。
像是在等著我去找她,跟她道歉一樣。
以前就是這樣,隻要她遞了台階,哪怕不是我的錯,我也會主動低頭,帶上買好的禮物去找她。
然後順理成章的和好。
可這次我始終無動於衷,當做沒看見。
直到我接到她閨蜜的一通電話。
“祁宋,琳琳在酒吧喝醉了,你快點來接她一下吧,我一個女孩子也扛不動她。”
我有點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問具體在哪。
開車過去,薑幼琳正蹲在路邊吐個沒完。
我把她塞進車裏,扶著她上樓。
看著她身上沾著嘔吐物的衣服鞋子,和花掉的妝容,什麼也沒管。
帶她安全回家是出於男人的基本責任。
再多的,就算了。
我剛要回房間,薑幼琳突然拉住我的袖子。
“別走......”
她低聲喃喃著,嘴裏咕噥了句什麼。
我蹲下來,聽見她在說:“我好愛你。”
心臟微微顫動了一下。
下一秒,我清晰地聽見她喊的人是“阿硯哥哥”。
默默把她的手從我袖子上拽開,回到臥室裏看著床頭的婚紗照。
突然覺得,我們的婚姻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第二天我收拾好行李。
薑幼琳也醒了,坐在沙發上一副頭痛欲裂的樣子。
“祁宋,快給我做一碗醒酒湯。”
見我不動,她才注意到我還拎著箱子。
“你要去出差?”
“嗯。”
薑幼琳生氣質問:
“你明知道我爸生日就是後天,你故意挑這個時間走是什麼意思?”
我沉默片刻,拿出手機給她看了一個視頻。
是營銷號搬運了黎硯文在外網分享的那些人體彩繪作品。
發到了國內最大的社交短視頻上。
標題顯眼:【是藝術還是低俗,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