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江紹亭守了三十年寡。
他是返城知青的榜樣,縣裏的領導幹部,死後追悼會辦得風光無限。
所有人都誇我堅韌,說我是他的賢內助。
我信了。
直到我整理他的遺物,在他上鎖的鐵皮盒裏翻出了一張泛黃的回城審批表。
上麵寫的是我的名字。
日記裏,他寫對柳倩倩的愧疚,他說柳家阿爸是為了救他才被拖拉機軋斷了腿,他欠柳倩倩的,所以隻能把我的回城名額讓出去還恩。
我本該是首都的工程師,卻被丈夫困在黃土地和家庭裏的三十年!
心臟像被碾碎,我的眼前一黑。
再睜開眼,年輕的江紹亭關切的臉出現在眼前。
“望舒,你怎麼了?臉色這麼白。”
我回來了。
回到了大隊公布回城名單的前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