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衛生所的老大夫把化驗單遞過來時,媽媽愣愣地看著,沒哭也沒鬧。
晚上,她怯怯開口,想借隔壁四嬸家的三輪車去縣裏再看看。
爸爸摔了手裏的碗,碎瓷片濺得到處都是。
“看什麼看!癌是能看好的?家裏哪還有錢!”
第二天,我當著滿院子看熱鬧的鄰居,把她的幾件破衣服塞進一個化肥袋子裏,狠狠扔出門外。
“滾!別死在家裏,晦氣!
前村張娘就是癌沒的!家都賣空了!你想我們也睡馬路嗎?”
我吼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來,唾沫星子噴在她臉上。
媽媽踉蹌了一下,扶著門框才沒摔倒。
她看著我,眼裏全是震驚和破碎,像第一次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