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年,陳建軍廠裏廠外鶯鶯燕燕從沒斷過。
我把苦水咽進肚裏,每日奔波在紡織廠和衛生院之間。
弟弟的肺癆,要靠稀罕的進口藥吊著,而陳建軍他爸是握著進藥指標的廠領導。
直到那天,他新看上的女工李小紅鬆開了扶著的梯子,我從一人多高的戲台背景板上摔了下來。
壞了兩個月的娃,一下子就沒了。
我抖著手給他辦公室搖電話。
“建軍,娃,娃保不住了。”
電話那頭是女人咯咯的笑聲:“趙秀娥,你這套一哭二鬧的把戲,我早就看夠了。”
“真想尋死,就找個沒人瞧見的地方。”
我被工友們七手八腳抬到衛生院時,血已經浸透了褲子。
弟弟曉得這事後,當天夜裏就拔了輸液管子。
“姐,我不拖累你了。”
兩條命,抵他家當初那點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