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顧長風喜歡聽靡靡之音,我悄悄攢了半個月的菜票,給他換了張鄧麗君的磁帶。
周末,他叩響我的房門,讓我換上他從南方帶來的的確良花襯衫和一步裙在家裏等他。
我偷著用媽媽的蛤蜊油抹了臉,又借了隔壁王嬸的電燙棒,笨拙地給自己燙了時髦的卷花,我以為自己足夠洋氣能配得上他。
門軸轉動的聲音傳來,我學著畫報上女明星的樣子,略顯拘謹地靠在唯一的舊沙發上,等待他為我心動。
可沒想到,湧進我家的不止顧長風,還有他工廠裏的一大幫青年男女。
“秀蓮,你看清楚了,都是沈月娥不知廉恥勾引我,你總算明白她是什麼貨色了吧。”他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好似在看一件汙濁的舊物,隻因他認定我接近他,是為了他廠長兒子的身份,是為了攀附他家。
我在一群青年男女戲謔打量的視線裏,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顧長風將一疊嶄新的大團結甩在我臉上。
“這是我爸給我的零花錢,賞你了,以後自力更生,別再纏著我,我跟秀蓮處對象了。”
人群簇擁著他們嬉笑著離開後,紅星廠裏傳遍了我傷風敗俗的閑話的謠言。
無助和絕望包裹著我,我撥通了街道張主任辦公室的電話。
“張主任,我想好了,那份去深圳的五年勞務合同我簽,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