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以前和於思行一起下鄉的知青蘇梨懷孕了。我媽忌日當天,他將人帶回了家。蘇梨裹著他的軍大衣倚在門框上,羊絨圍巾下小腹微隆。在她的蹙眉下,於思行掀翻了香爐。他踹翻銅爐的動作太急,檀灰撲上我新漿洗的的確良襯衫。“蘇梨剛懷孕,見不得這些臟東西。”“她需要一個舒服的居住環境,你把你的東西收拾好,隨便在家找個地方將就幾天。”我什麼都沒說,數著五鬥櫥第三格抽屜裏的糧票,拎著著黃提包準備走。家屬院裏的男人們正圍著吉普車抽煙。"賭包大前門,三天內咱們的廠長夫人一定跪求著住回來。"是嗎,可三天後我父親會親自接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