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廠裏廣播正放著《年輕的朋友來相會》。
周深禮領著紮個麻花辮的女工進了家門。
“曉梅以後住進家裏。”
“她懷上了,車間噪音大對胎兒不好。”
我沒作聲,轉身收拾衣物。
"你搬到廠裏宿舍去。"他抓起我晾在鐵絲上的棉布睡衣。
"小姑娘皮膚嫩,你這個料子軟和。"
林曉梅突然捂著嘴幹嘔,周深禮一個箭步衝過去拍背。
這個在省勞模表彰會上都不肯低頭男人,此刻聲音軟得像棉花糖:
"又想吐了?我給你衝麥乳精?"
我從五鬥櫃最底層抽出離婚申請書。
鄰居王嬸扒著門框喊:“大半夜的,這是鬧啥呢…”
"讓她走。"周深禮頭也不抬地揉著女工的手腕:
"明天早點回來熬粥,曉梅就愛吃你醃的醬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