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海風像刀子一樣刮過我的臉。
我站在漁船的甲板上,手裏的刀利落地劃開一條鱸魚的肚腹。
我穿著破舊的漁服,滿身魚腥。
袖口磨得發白,沾著幹涸的鹽漬。
一艘白得晃眼的遊艇靠了過來。
艙門一開,走出來兩個人。
他們是我的親生父母,林震海和周曼麗。
林震海套著剪裁完美的黑色大衣,周曼麗披著雪白的狐裘。
兩人站在船頭,低頭打量我。
那眼神像在看碼頭邊沒人要的爛魚。
周曼麗捂著嘴,輕聲細語地開了口:
“佳琳啊,我們找了你半輩子,總算見到你了。”
“別在這臟地方熬著了,跟我們回家吧。”
她身後的養女林林穀娜探出半個腦袋,聲音尖得像鉤子:
“姐姐,這船上腥得要命,跟你多不搭啊。”
“以後別幹這下賤活兒了,別拖累爸媽的名聲。”
我抬起眼,目光冰冷地掃過他們。
魚刀“哢”地釘進甲板,震得木板嗡嗡響。
我咧嘴一笑。
回家?下賤活兒?
我掌管著全國上千艘捕撈船。
他們的憐憫,我稀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