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整個人僵住了。
“你怎麼會記得這個?”聲音裏壓著難以置信的震顫。
我的目光平靜地落在她臉上:
“上次他急性胃炎住院,淩晨三點,是你打電話讓我送胃藥和粥。”
“病曆我填的,費用我結的。”
“忘了?”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在黑暗裏急促地呼吸。
那點慌亂很快轉成了被冒犯的惱意。
“謝字聿,”她聲音沉下來,“翻舊賬有意思?”
“我說了我會改,你非要揪著過去不放?”
“行,我現在就過去看他,你滿意了?”
我沒說話,隻是看著她。
她等了幾秒,摔門走了。
之後幾天,她變本加厲。
飯桌上,她用通知的語氣說:
“那個高奢代言,讓給江決。”
我正小口喝著湯,聞言放下勺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好啊,江決年輕,更需要曝光。我息影久了,沒關係。”
她想從我臉上找出什麼情緒,可我臉上什麼也沒有。
代言發布會上,江決“不小心”將紅酒灑在了我的西裝外套上。
暗紅色的酒液迅速洇開,在昂貴的麵料上留下一團汙漬。
周圍傳來細小的吸氣聲,鏡頭瞬間聚焦。
江決捂著嘴,眼圈立刻紅了:
“對不起聿哥,我太不小心了......”
我抓住他的手腕,輕聲安撫道:
“沒關係,你先去處理一下,別被拍到失態。”
合影時,他往徐微薇身邊湊,我自然地把位置讓了出來。
徐微薇看著我,眼神複雜難辨。
她大概以為我在忍,在演大度。
我隻是懶得再為這些事浪費情緒。
我所有的心思,都係在父親的病床上。
通過一位舊友,我聯係上一家海外醫療機構。
他們對父親的病例感興趣,初步溝通有了點希望。
我將這個好消息偷偷藏在心底。
父親對海鮮嚴重過敏,嚴重到沾過海鮮汁的餐具都能引發喉頭水腫。
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
所以醫院電話打來時,我腿一軟。
“謝先生,您父親突然急性過敏休克,我們正在搶救!”
我眼前一黑,耳朵裏嗡嗡作響,幾乎站不穩。
趕到醫院,在走廊聽見兩個護士低聲說:
“江決下午真來了,真人好帥。”
“是啊,還來探望謝先生的父親,他們關係是真好。”
江決?!
江決?
我隻跟徐微薇反複叮囑過父親對海鮮過敏。
推開病房門,她正站在窗邊。
聽見聲音,她轉過身,剛要開口——
“徐微薇,你為什麼要告訴江決我爸海鮮過敏?”
她眉頭皺起來:“他可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就不用負責嗎?”我含著淚問。
“謝字聿!”
她壓低聲音,像是被我激怒了,
“江決是好心!你能不能別把人都想得那麼壞?!”
“好心?”
我聽見自己笑了一聲,很難聽,
“帶著要命的東西來探病叫好心?徐微薇,你的心偏到哪兒去了?!”
眼淚滾下來,我胡亂抹了一把。
“如果我爸有事......”
我喘著氣,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裏擠出來,
“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們。你們倆,一個都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