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清晨,徐微薇少見地將臉埋在我頸間,含糊著讓我做早餐。
我不理解。曾經我親手做好盒飯送去劇組,她總嫌不合口味,轉身就讓助理扔掉。
可想到病房裏父親的呼吸機,拒絕的話終究沒說出口。
“好,我多做點,一會兒去看我爸。”
她似乎將這視為和解的信號。
“我今天有空,陪你一起去。”
我沉默了一會:“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我真的怕了,隻要他們出現在同一個空間,我就會想起上輩子的事。
她皺眉:“謝字聿,你還是沒原諒我。”
我低頭擺弄碗碟,避開她的視線:
“醫院需要靜養,人多不好。”
聽到我否認,她神色一鬆,竟挽起袖子幫我打下手。
病房裏,父親戴著呼吸機,臉色卻比之前紅潤。
“小聿,你怎麼自己一個人過來?微薇呢?”
我沒應聲,隻默默打開保溫盒盛粥。
他冰涼的手握住我,眼神卻溫暖:
“爸知道你辛苦。要是過得不幸福,別為了我委屈自己。”
“爸隻希望我的兒子,是世上最幸福的兒子。”
他頭上的白發刺得我眼眶發酸。
重活這一世,我絕不能再失去他。
“爸,”我用力回握他的手,“我正在想辦法。”
那天之後,徐微薇似乎再沒去找江決。
她學著幫我備菜,偶爾來公司接我,目光裏總帶著某種等待誇讚的期許。
可有什麼值得誇呢?這本就是一個妻子該做的。
隻是我心裏的土壤早已荒蕪,她撒下再多種子,也發不了芽。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小半個月。
直到江決新劇開機那天,她試探著問我:
“你要不要來探班?”
我正在給父親煎藥,頭也沒抬:
“我去不太合適吧?劇組人多眼雜,被拍到又要亂寫。”
她從背後抱住我,聲音悶悶的:
“我們可以公開一起去,反正你是我先生。”
我關小火轉過身,替她理了理衣領:
“別鬧了。你忘了上次他因為我探班,賭氣酗酒進醫院的事了?”
她瞳孔縮了縮:“你......在替我考慮這些?”
我彎起眼睛:
“不然呢?難道要像以前那樣,不管不顧衝過去,害他又被網友罵‘男小三’?”
她鬆開手,後退了一步。
那天深夜她喝醉回來,靠在門邊喃喃:
“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懂事了。”
我遞過醒酒湯,輕聲說:“都是你教得好。”
她像是被這話燙到,摔門離去。
可第二天,她又捧著城北的龍須酥來道歉:
“老公,我昨晚不該摔門,嘗嘗,你最喜歡的。”
我笑笑,咽下她遞到我唇邊的龍須酥。
可是她記錯了,龍須酥是江決最喜歡的。
到了晚上,她從身後抱住我,指尖摩挲著我手腕上的舊疤。
那是上次爭執時,她砸碎杯子劃傷的。
我輕輕抽回手:
“今天好像是他胃炎複查第三天吧?你確定要留在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