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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這些聲音就在我耳邊回蕩。

令我懷疑我真的夢魘了!

而且還是夢中夢。

隻要我現在睜開眼,就會看到月嫂抱著剛醒的女兒,來找我吃母乳的場景。

我用盡全身力氣想睜開眼,意識卻徹底地陷入混沌......

再次恢複意識時,我猛地睜開眼的同時,從床上彈跳坐起。

視線所及,卻是醫院陌生的布局,以及我手背上紮著的針頭。

我心底僅存的祈盼,被冰冷的現實擊得稀碎。

我擦了把湧出的眼淚,一把扯掉吊瓶的針頭,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就往門外跑,卻在開門時和閨蜜蕭晚清迎麵撞上。

“雙雪,你醒了?”蕭晚清紅腫著雙眼扶著我往裏走,“我擔心你醒後會餓,讓我媽煮了雞肉粥,剛下樓去拿上來,你快趁熱吃點。”

我雙腿用力死死地焊在地上:“晚清,我女兒寧寧......”

蕭晚清眼裏閃過一抹悲慟:“養好身子,寧寧還會回來的。”

我不想麵對這殘忍的現實,可思念、自責、痛苦等多種混雜的情緒讓我不能逃避。

我忍著頭暈目眩的痛楚,壓製著內心深處排山倒海而來的絕望:“我要去看寧寧......”

蕭晚清麵色遲疑了一下:“寧寧......看不到了......”

“什......”我喉頭一緊,“什麼?”

“你婆婆報了警,警察經過調查確定寧寧的死是意外,寧寧便被送到了停屍間。我勸過許澤,讓他等你醒來再安排寧寧的後事。但你悲傷過渡,昏睡了一天一夜都沒有蘇醒的跡象,屍體也不好停放太久,所以寧寧今早火化,這會兒已經是中午十二點,應該在下葬了。”

蕭晚清的每個字,都像紮滿釘子的車軲轆,在我的心裏碾了又碾。

我用力攥緊雙拳,牙齒咬破嘴唇,靠著這絲痛意,才讓自己維持清醒,不要再暈過去。

蕭晚清剛想勸我,卻突然驚呼一聲。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看到鮮血從我攥成拳頭的針眼裏往外湧。

她慌張地想幫我止血,我反手抓住她的手指:“晚清,帶我去......”

蕭晚清為難道:“但許澤讓我在醫院看好你。”

我聲音嘶啞:“可你是我的朋友。”

“我當然是你的朋友,任何事都會站在你這邊,但醫生也說你不能再受刺激......”

“晚清,算我求你,至少......至少讓我送寧寧最後一程,看她最後一眼......”

蕭晚清到底心軟,幫我穿上外套和鞋子,又給我戴上帽子和手套,全副武裝後帶我出門。

去的路上,我給許澤和婆婆範麗打過幾個電話,但兩人均未開機。

好在蕭晚清知道下葬地點,我們可以直接過去。

可蕭晚清越開越往海邊走,我心裏漸沉,酸澀開口:“許澤沒有給寧寧買墓地嗎?”

蕭晚清抿了抿唇:“買了,但寧寧太小了,骨頭也沒長硬,即便請資深鍋爐師調了溫度,但火化後還是連一點灰都沒有留下。”

蕭晚清說著,伸出手拍了拍我以示安慰:“加上你婆婆請了大師給寧寧超度,大師說寧寧還要投胎轉世,把骨灰盒土葬,沒有海葬來得好,所以他們打算在海邊舉辦個簡單的儀式,就把骨灰盒扔進海裏,讓寧寧恢複自由,再覓來生。”

作為無神論者,我從不信投胎和來世這一套說辭,可眼下我竟渴望這一切都是真的。

那我一定會盡快最好調理好身子,等待寧寧的再來到來。

可是,寧寧還會選擇我嗎?

像我這種害死自己女兒的人,大概沒有靈魂願意選擇我當媽媽了。

更何況,是寧寧呢......

一陣剜心之痛襲來,眼眶再次酸脹。

可我有什麼資格哭呢......

我憋著眼淚,讓它們往心裏流。

我懷著沉痛無比的心情來到海邊,遠遠就看到了許澤和婆婆。

蕭晚清剛停好車,我就跌跌撞撞地朝他們跑過去。

許澤麵朝大海不知道在看什麼,婆婆跪在地上燒著紙錢:

“寧寧,你收到奶奶燒給你的紙錢,就別留戀人間了,重新上路吧。”

“下次投胎一定要擦亮眼睛選個好人家,別選沈雙雪這種毒婦了。”

“但也別記恨你這一世的爸爸,他也是無能為力啊!”

“你要怪要恨,就恨沈雙雪好了,你可是死在她的親手之下啊......”

婆婆每詞每句,都在數落控訴我。

可她字字句句都沒有說錯,甚至說得輕了。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用我的死,換女兒回來。

可是這些不過是我的妄念罷了。

我深吸一口氣兒,提步朝他們母子走去,許澤卻突然回頭:“媽,差不多行了,我們走吧。”

許澤聲腔平靜,甚至於唇角和眼底,還掛著一絲詭異的笑意。

我心頭狐疑,剛想看得更確切一些,許澤的視線朝我看過來的同時,臉上換上了悲傷的神色,並快步朝我走來:

“老婆,你什麼時候來的?不對,你什麼時候醒的?”

他說著脫下外套想披在我身上:“海邊風大,你坐月子不能吹風的。”

他的溫柔體貼關懷備至一如既往。

可他回頭時的笑容,突然讓我想到了我在月子中心昏迷時,迷糊間聽到的他和某個很像我的女人的對話——

“老公,我演沈雙雪演得天衣無縫吧,你要怎麼獎賞我呀?”

“以後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但現在你得快點消失!”

演我?

演我沈雙雪?

難道,給女兒蓋被子並導致女兒悶死的人,不是我?

而是某個偽裝成我的假扮者?

這個想法令我渾身一震,下意識地後退著,躲開他遞來的衣服。

許澤動作一僵,悲從中來:“老婆,你是在怨恨我沒照顧好你和女兒吧。”

許澤的反差,令詰問的話語在我喉間滾了又滾,好幾次要呼之欲出,又被我強行咽下。

如果女兒的死真有蹊蹺,在沒有事實證據的前提下質問他,隻會打草驚蛇。

萬一是我精神恍惚聽錯看錯了,質問隻會傷了他的心。

所以眼下,我得不動聲色地以不變應萬變。

“沒有,”我搖搖頭,“女兒屍骨未寒,我應該去陪她的,吹點風受點涼又算得了什麼。”

“老婆,女兒知道你是無心的,也會理解你的,你這個樣子,她若能看到聽到,隻怕會更傷心。”

許澤安慰的話音剛落,婆婆挖苦的聲音傳來:“兒子,你少聽毒婦胡謅,她真有悔過之心想以死謝罪的話,早就自個跳進海裏了,而不是嘴上說說博取你的關懷。”

“媽,你少說幾句,這隻是意外,雙雪比任何一個人都愛寧寧,你這樣說她,比殺了她還令她難受。我說過你有怨氣就衝我來,是我沒有照顧保護好她們。”

看著情真意切維護我的許澤,我不由尋思是不是我想多了。

卻在抬頭的瞬間,看到許澤的脖頸間,有兩個明顯的紅痕,像是親熱過後留下的草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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