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樓下客廳,嚴博文的聲音透著討好。
“顧總吩咐了,既然是老太太定下的婚約,隻要人還活著,都得讓我瞧瞧。”
鐘管家說話滴水不漏。
“是是是,您說得是。”
腳步聲卻明顯要引人往書房去,準備繞過這偏僻的閣樓。
我猛地睜開眼,咬著牙,抄起角落裏的一個木盒。
“救命啊——殺人啦!嚴總要餓死親女兒騙婚啦——!”
這一嗓子,我用上了當年在碼頭喊號子的勁兒。
外麵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什麼聲音?”鐘管家的聲音陡然拔高。
“沒、沒什麼,可能是家裏貓叫......”嚴博文慌了。
“貓叫?我聽著怎麼像是人話?”
我趁熱打鐵,跌跌撞撞地衝到門口,掄起木盒對著門鎖就是一頓猛砸。
“鐘管家,救命啊,我是嚴織雲!”
“爸為了讓義女頂替我嫁入顧家,斷了我四天的水米,要活活餓死我啊!”
“砰!砰!砰!”
門板被我砸得震天響。
“嚴總,這是怎麼回事?”鐘管家的語氣冷了下來,“這就是你說的精神失常?”
“是、是啊!管家你聽,這丫頭瘋了,正胡言亂語......”
“是不是胡言亂語,一看便知!開門!”
幾個隨行的保鏢強行撞開了門。
我順勢往地上一倒,擺出了一個最淒慘的姿勢。
一身居家服臟亂不堪,臉色蠟黃。
瘦得脫了相,活像個從墳裏爬出來的餓死鬼。
“哎喲!這......”
鐘管家被我這副尊容嚇了一跳,連退三步。
我艱難地伸出一隻手,死死抓住鐘管家的褲腳,眼裏擠出兩滴淚。
“管家,不是我不願履行婚約......實在是、實在是父親斷了我四日米糧......”
“我怕是活不到訂婚那天了,這顧家少奶奶的位置......就讓給妹妹吧,隻求父親......給口水喝......”
說完,我兩眼一翻,裝作不省人事。
“嚴博文!”
鐘管家厲聲喝道。
“這可是顧老太太親自點的孫媳婦!你竟然想餓死她,你這是要打顧家的臉嗎?!”
嚴博文臉色慘白,冷汗如雨。
“不是的,這野丫頭從小在鄉下長大不知禮義,我、我隻是想讓她學學規矩......”
“學規矩?我看你是想讓她死!”
聞聲趕來的嚴詩曼原本想給管家留個好印象,此刻看著這局麵,臉都綠了。
“爸,這......”
“別說了,去拿最好的人參燕窩來給你姐姐補補!快去!”
嚴博文憤憤地說著。
眯開眼縫看著這一幕,我心裏冷笑。
跟我鬥?
老娘玩苦肉計的時候,你爺爺還在穿開襠褲呢。
鐘管家讓人把我扶到了沙發上,我對著他,又是眼淚汪汪:
“謝管家救我,可我......還是無法訂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