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匆匆趕到學校時，就聽見人群裏，周母尖銳刺耳的辱罵。

“都是這個小賤蹄子的錯！她居然敢打我們家耀耀！”

“我寶貝兒子的頭都腫了！腫了！要是因為這一下影響了他考好大學，你們負得起責任嗎！”

“這種沒爹沒媽的小野種，就不配來我們這種學校！整天妖妖嬈嬈的影響別的同學！”

怒火“騰”一下竄上我腦門。

我三兩步分開人群，厲聲開口：

“在楊曉雪入學通知書上簽字的人，是我！”

“有什麼意見，衝著我來！”

周母的叫罵戛然而止。

許知言猛然回頭，不敢置信地看向我。

“雲意？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逛街買東西嗎？”

我沒空搭理，匆匆走向角落裏瑟縮的楊曉雪。

女孩頭發淩亂，亂七八糟地裹著外套，白淨的小臉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我的心臟霎時揪疼起來，呼吸一瞬急促。

楊曉雪跟我一樣，也是出生就被遺棄的女孩。

可她沒有像我一樣被送去孤兒院，而是被一戶窮人家收養。

因為那家的智障兒子，缺一個聽話的童養媳。

我們第一次見麵，她被關在豬圈裏毆打謾罵，細竹棍抽得身上皮開肉綻，全是疤痕。

隻因她偷偷翻了鄰居小孩的課本，改正了人家寫錯的數學題。

她沒有上過一天學，卻改對了初中男孩的題，讓那戶人家丟盡了臉。

我用二十萬帶走了她，手把手教了七年，從畏縮怯懦的小女孩，養成了京市最優秀的尖子生，成績上流985保底，連清北都有一搏之力。

現在卻有人要逼她退學。

我紅了眼。

“雲意，你認識這個學生？”

許知言擰起眉頭。

“她今天無緣無故把周耀打了，孩子現在還躺在醫務室裏。”

“這種品行低劣的人，按照校規，是應該立刻退學的。”

周母緊跟著嚷嚷起來：

“退學怎麼夠！我要這個小賤蹄子關大牢！進少管所！必須給我留案底！”

“敢打我的心肝兒子，死了都便宜她！”

楊曉雪的臉色越發慘白，搖搖欲墜。

我深吸一口氣，牽起楊曉雪的手，定定注視著她的眼睛。

“曉雪，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姐姐。”

“是你打了周耀嗎？”

一瞬間，所有師生路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她身上。

楊曉雪嘴唇輕輕顫抖，過了好幾秒，才猛地閉上眼。

“是，是我打了周耀。”

周母立刻激動起來。

“看！她都承認了！我就說這個小賤蹄子......”

“......因為他想脫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