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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與青申請完宿舍之後，剛從領導辦公室出來，就看見蘇雲娥將趙聽瀾堵在了樓下。

蘇雲娥滿臉笑容，將手中的高檔煙酒一個勁往趙聽瀾手裏塞。

“趙同誌，這是我和老齊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

趙聽瀾麵露不虞：“蘇同誌，這不符合規定，請你收回去。”

“哎呀你就收下嘛！”

蘇雲娥有點著急了，昨天她已經聽到有風聲傳出來了，這一次晉升的名額隻有一個，她可得好好討好趙聽瀾，替他們家老齊做打算。

樓下已經逐漸有人被吸引了目光，慢慢聚集過來。

齊高山急匆匆趕過來，一把就扯住了蘇雲娥：“你幹什麼！大庭廣眾之下的，你是要讓趙同誌犯錯誤嗎？”

蘇雲娥訥訥道：“我，我這不是也是為你好嗎......”

她出身不太好，對這些人情世故一向不精通，之前很多事情，如果不是葉與青在旁邊幫著她打點，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做。

不就是送禮嗎？沒了葉與青，她又不是不能活了。

“這都是什麼人啊，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送禮，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吧？”

“我一定要往上實名舉報，不能讓這樣的害群之馬留在組織裏，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可是眼瞧著鄙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還有若有若無的竊竊私語傳進耳中，蘇雲娥滿臉通紅，一時間竟然覺得手足無措。

蘇雲娥眸光一轉，正好看到了剛從樓上下來的葉與青，腦子一熱，指著葉與青的鼻子就大聲道：“是葉同誌讓我這麼做的！”

“她說如果我想讓我丈夫晉升，就買東西送給趙同誌，還點名要求了什麼牌子的煙和酒，說這是趙同誌最喜歡的。”

“我，我以為他們是未婚夫妻，葉同誌的話肯定沒錯，我就照著她說的做了！”

話音剛落，無數形形色色的目光有如實質，瞬間凝固在了葉與青身上，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燒穿。

“聽說他們倆最近的婚約出問題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葉同誌不會是想毀了趙同誌，所以用了這麼惡毒的手段吧？”

“這也太壞了！要是一經查證，趙同誌的前途就全毀了，沒想到她居然是這麼心思險惡的人！”

葉與青臉色一片蒼白，她咬牙道：“我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

蘇雲娥立馬瞪大眼睛：“不是你說的還能有誰，難道我還會撒謊嗎？”

“你就是陰謀被揭露，惱羞成怒了！”

她猛然上前抓住葉與青的手就往外拖：“你自己看嘛，這就是你跟我說的牌子，要不然我怎麼會知道趙同誌喜歡什麼？”

葉與青一個踉蹌就從輪椅上摔了下來，像滾地葫蘆一樣狼狽地在地上滾了兩圈，還沒完全痊愈的左腿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環顧一圈，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帶著懷疑和質問，孤立無援的寒冷湧上心頭，讓她聲音都跟著發顫。

“我說了不是我！”

齊高山也急了：“你說不是你就不是你？行，那咱們去找領導評理！”

一直沒說話的趙聽瀾終於厲嗬出聲：“夠了！”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禮品袋，毫不猶豫地往齊高山懷裏一丟。

“用不著去找領導，我相信與青的話。”

“她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胡亂汙蔑攀咬的。”

葉與青用擦傷的手撐住粗糙地麵，抬眸看向護在她身前的男人。

八年前，也是這樣。

她因為冒頭太快，又是少見的女性通訊員，一直在被明裏暗裏的針對和嘲諷。

當所有通訊員都有了自己的搭檔時，她仍然是孤身一人，沒有人選擇她。

“這不是你該呆的地方，你看，根本就沒人要你，還是乖乖滾回去嫁人吧！”

葉與青一度絕望到質疑自己的決定。

是當時表現最耀眼的趙聽瀾抽走了她的檔案，毫不猶豫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女人怎麼了？瞧不起？”

趙聽瀾語氣平淡：“我隻在乎能力，一個有能力的人，不在乎別人的汙蔑和否定。”

那個龍飛鳳舞的簽名順著筆尖，一路刻到了葉與青的心頭。

沒人知道那一刻葉與青心尖劇烈的震顫，聽瀾，聽瀾，像洶湧的潮汐從天際席來，將她頃刻間溺斃其中。

往後漫長的歲月裏，橫豎撇那成為禁錮她一生的高樓。

讓她從此滿心滿眼，隻剩下了一個趙聽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