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壓下怒火,
“我與葉淮的婚事,早已取消,不必勞煩林姑娘費心。”
說著,我推開正要把嫁衣往我身上比劃的林清兒。
她身子一軟,竟直直倒在地上,手也被錦盒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林清兒當即紅了眼眶,
“薑姐姐,你是不是不樂意做妾?我可以退位的,可當朝律法不允許貶妻為妾,你難道要逼著淮哥哥不顧當朝律例嗎?你怎麼不為他著想?”
葉淮立刻蹲下身將她護在懷裏,轉頭狠狠瞪著我,
“薑蕪!沒想到你如此善妒!清兒好心對你,你竟敢推她!”
我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林清兒卻突然掙紮著起身,拿起桌上的剪刀就往頸間劃去,
“都怪我,要不是我,薑姐姐和阿淮也能在一起,我這就去死,把葉夫人的位置還給姐姐!”
“夠了!”
葉淮連忙抱住他,怒視著我,
“薑蕪,你也該改改你的性子了!當初算命的說你是天煞孤星,克死了你爹娘,如今也隻有我肯要你,你還不想著討好我,竟敢欺負清兒,快給她道歉!”
我愣在原地。
下一瞬,卻感覺渾身的血都涼了!
當年是葉家的仇人在葉淮的糕點中下毒,想毒死葉淮。
他不知情,帶著沾了毒的糕點來找我,想討好我。
結果我爹娘誤食,才中毒身亡。
那時他明明哭得撕心裂肺,說都怪他,是他害死了我爹娘。
如今卻將一切推到我身上,說我克死了至親。
我攥緊指尖,喉嚨酸澀,
“我爹娘若是九泉之下知道你是個白眼狼,若是就是給你擋災,定然不會吃一口,讓你死在那場毒中!”
葉淮張了張嘴,臉色鐵青,撂下一句“不知好歹”,便狼狽地轉身離去。
我回房後,便翻出了所有葉淮送我的東西,準備扔掉。
這種白眼狼的東西,留在薑府一天,我都隻覺得想作嘔。
翻撿間,指尖一頓。
原來從三年前起,他便再沒給我送過一件禮物。
也許從那時開始,他就變了。
三年前,祖母在玉城傳信,說時日無多。
我心急如焚,連夜離京前去侍疾。
這三年裏,葉淮和我從未斷過書信,字裏行間皆是思念,說等我歸京便十裏紅妝娶我。
可我歸京那日,卻看見他身邊站著林清兒。
那張與我有八分相似的臉,讓我心裏一墜。
我心生醋意,質問於他。
他隻溫聲解釋,說隻是看林清兒便如看見我。
如今我回來了,便絕不會再與她有牽扯。
我半信半疑,念著十幾年的情誼,終究是軟了心。
直到他為了林清兒,將我棄在山上,不顧一切前去搶親,我才驚覺他們早已越界。
收拾完所有東西,我讓人全部扔掉。
從此,我與葉淮,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婚期定在三日後,而今日,是我的生辰。
我換了身素衣出門,想為自己添置些東西,權當生辰禮。
聽聞京城新開了一家首飾店,便想去給自己打造幾支金簪。
可剛走到店門口,就察覺周圍人對著我竊竊私語。
茯苓匆匆打聽回來,神色難掩氣憤,
“姑娘,方才葉公子為林姑娘一擲千金,拍下了一支五萬兩的手鐲,如今整個京城都在說,葉公子對林姑娘情深似海。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