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回到了偏院。
這裏連個像樣的家具都沒有,隻有滿屋子的黴味。
這就是陸星河給我安排的住處。
通訊玉簡突然震動起來。
我拿出來一看,好家夥,趙靈兒正在開全宗門傳影陣。
畫麵裏,她正抱著一隻通體雪白的靈犬。
那是踏雪,是我養了五年的狗。
平時連根骨頭都舍不得讓它啃硬的。
趙靈兒卻拿著一根帶著倒刺的鞭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抽在踏雪身上。
踏雪嗚咽著,卻因為被禁製束縛,動彈不得。
“哎呀,大家看看,這就是前任師姐養的神獸。”
“真是物似主人形,一樣的賤骨頭。”
“剛才薑離姐姐還不服氣呢,說要報複我。”
“我是不是該怕呀?星河哥哥?”
畫麵一轉,陸星河那張令人作嘔的臉出現。
他摟著趙靈兒的腰,寵溺地說:
“怕什麼,一隻斷了脊梁的狗,還能翻天不成?”
滿目靈文瞬間刷屏。
全是對我的謾罵。
“薑離那個廢物,居然還敢威脅小師妹?”
“就是,賴著大師兄吸血這麼多年,早該滾了。”
“我要是她,直接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我看著那些字,麵無表情地關掉了玉簡。
走到破舊的銅鏡前。
那個鮮紅的“獸”字,還在流血。
十年前,我在雪地裏撿到一個快凍死的小女孩。
她說她沒有名字,家裏沒人在乎她。
我給她起名趙靈兒,喂她靈丹妙藥,把她當親妹妹養,更是托舉她找回自己千金的地位。
沒想到,養大了一隻白眼狼。
既然狗會咬人,那就宰了吃肉。
我抬手,在耳後輕輕一揭。
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飄落。
鏡子裏,露出一張清冷絕豔的臉。
眉心的麒麟神紋隱隱浮現,瞬間衝淡了那個醜陋的“獸”字。
我是薑離。
上古麒麟神族最後的神女,萬獸之主。
為了陸星河那個自卑的自尊心,我把自己偽裝成資質平平的凡人。
既然他不想要,那我就不裝了。
午夜,禦獸宗主峰,燈火通明。
趙靈兒正在寢殿裏試穿我的鳳冠霞帔。
“這料子真好,果然隻有我才配得上。”
她對著鏡子臭美,卻不知道死神已經站在了門口。
“砰!”
大門被暴力踹開。
兩扇沉重的玄鐵門像紙片一樣飛了出去。
一個高大的黑影走了進來。
是我的影衛,上古凶獸窮奇化形。
趙靈兒嚇得尖叫一聲,手裏的鳳冠掉在地上。
“誰!好大的膽子!”
“來人啊!星河哥哥!”
她試圖捏碎傳音符。
影衛瞬間出現在她麵前,一腳踩在她的臉上。
把她整張臉踩進了地板裏。
“唔唔唔......”
她拚命掙紮,卻像隻被按住的螞蚱。
我從黑暗中緩緩走出。
手裏把玩著一把剔骨靈刀。
刀刃泛著森冷的藍光。
趙靈兒費力地扭過頭,看到是我,眼睛瞪得老大。
“薑......薑離?你瘋了嗎!”
“這裏是主峰!星河哥哥就在隔壁!你敢動我,他會殺了你!”
我走到她麵前,蹲下身。
冰涼的刀鋒貼在她嬌嫩的臉頰上遊走。
“他?”
“現在的他,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趙靈兒渾身發抖,終於感到了恐懼。
“你想幹什麼?我是宗主之女......”
“我想幹什麼?”
我輕笑一聲,眼神驟冷。
“你不是喜歡刻字嗎?”
“既然你毀了我的臉,那我就借你的皮用用。”
手起刀落。
沒有任何猶豫。
我一刀劃下。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雲霄,驚起了後山的飛鳥。
我捏著那一塊帶著溫熱血肉的皮,嫌棄地看了一眼。
“雖然臟了點,但勉強能補個疤。”
“記住,在九州。”
“我薑離,就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