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為入殮師的姐夫苦苦哀求,非要在訂婚宴那天給我做造型,好破除我爸對他的偏見。
我看在姐姐麵子上答應了。
可看著鏡子裏白粉臉血腮紅的死人妝,我氣得渾身發抖。
他卻站在我姐身後長籲短歎:
“小風,你是不是也嫌姐夫是個入殮師,覺得晦氣?”
“可我隻會這門手藝,我隻是想盡一份心意,讓你體麵點......”
我還沒說話呢,我姐就心疼地一把護住他,轉頭衝我怒吼:
“霍南風,你姐夫隻是帶了點職業習慣,手生了一點,但他也是一片好心!”
“你作為一個大男人,包容一下自家人怎麼了?”
把活人捯飭成死人,這叫職業習慣?
是誠心來壞我喜事的還差不多!
看著他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我冷笑一聲,拿起濕毛巾,一把擦掉臉上那層厚厚的死人粉。
“姐,既然姐夫隻會給死人整理儀容,你還是回家讓他給你慢慢整吧。”
“畢竟隻有你這種瞎了眼的人,才配得上這種送終的手藝。”
......
霍江雪猛地一拍桌子,震得上麵的發膠一通亂跳。
“你姐夫為了給你做造型,翻了一宿的教程,覺都沒睡好,你怎麼能說這種混賬話?”
張文斌站在一旁垂著眼皮,透著一股子虛偽的自責:
“老婆,你別怪小風......是我沒本事。”
“都怪我,整天隻跟死屍打交道,哪裏配碰林家少爺的臉,小風嫌棄我也是應該的......”
“光是彩禮咱家就給小風花了幾千萬......我這種窮酸姐夫,隻會給他丟人。”
他假裝抹了一把臉,故意露出手腕上我媽送的那塊電子表。
我算是明白了。
怪不得聽說我訂婚之後他就這麼積極,一直要給我做造型。
敢情是不僅嫌入贅進來爸媽給的太少,現在看我結婚爸媽那麼大手筆,嫉妒了。
可他也不想想,他和我姐的事爸媽當初就不同意。
門不當戶不對徒生是非,要不是我姐以死相逼非要嫁,他連我家的門檻都不配跨。
進門後,爸媽兩年都沒給過他好臉色。
是我在中間兩邊說好話,維護他的麵子,才讓他沒那麼難堪。
那時他滿臉感激,一口一個好弟弟。
現在看我找了個頂級豪門的女朋友,就咒我去死了。
還真是升米恩,鬥米仇。
“小風,這‘極樂往生’妝隻是姐夫希望你以後無病無災,你別多想......”
我氣極反笑,拚命按捺住一拳砸在他臉上的衝動。
“今天訂婚,你祝我往生極樂不就是咒我去死嗎?你管這叫寓意好?”
“行了!文斌也是好心辦壞事,畫成這樣又不是他故意的,你一個大男人就別得理不饒人了。”
看到霍江雪一個勁兒護著張文斌,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要是頂著這張紙紮臉出去,不僅我,林家也別想抬頭做人!
好歹是林家的一份子,孰輕孰重,她分不清嗎?
“行,我讓張文斌也給你整一個,咱姐弟一起往生極樂,你幹不幹?”
“霍南風,現在不是說氣話的時候。”
霍江雪緊皺著眉,語氣強硬:
“還有半小時葉清嵐就到了,你要把妝全卸了,那誰給你弄頭發?誰給你整理?”
“是啊小風,時間真的來不及了,你就忍一下,別讓爸媽和你姐難做,好不好”
說著,他還想拿著那把修麵刀往我臉上比劃。
“你怎麼不忍!”
我一把揮開他的手。
修麵刀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可把霍江雪心疼壞了。
“霍南風!”
“蘇家馬上就到了,你要頂著個雞窩頭見人嗎?任性也得有個度吧!”
“任性怎麼了?就算剃個光頭也比這晦氣樣強!”
話音剛落,化妝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