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後我是被其他的爬山的人救下的。
再次醒來時,我在醫院的病房裏,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我拔掉針頭,扶著牆走出去。
她們在走廊盡頭的VIP病房。
門虛掩著,華學旦躺在床上,額頭貼著紗布,臉色蒼白。
梁婉媛坐在床邊,正一勺勺喂他喝湯。
周雪眉站在床邊,背影緊繃。
“梁總,雪眉姐,你們別管我了。”
華學旦的聲音帶著哭腔,“去看看博越哥吧,他一定很難過......”
“他有什麼可難過的!”
周雪眉突然轉身,一拳砸在牆上,
“學旦,你到現在還替他說話?!”
她猛地揪住梁婉媛的衣領:
“你他媽去看看博越!他有心臟病啊!你不是他未婚妻嗎?!”
梁婉媛甩開她,聲音冰冷:
“他還是你親哥呢!你怎麼不去?”
“他推人的時候,想過自己心臟不好嗎?”
“我沒有!”我推門進去。
三個人同時轉頭。
華學旦瑟縮了一下,往被子裏躲。
梁婉媛立刻側身擋住他,眼神像刀子:
“你還想幹什麼?”
“我沒有推他。”我重複,指甲掐進掌心,“他自己摔下去的。”
我走到床邊,盯著華學旦:“你自己說,是不是你踩空了?”
“博越哥......”
華學旦小聲啜泣起來,
“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我真的沒有......我沒有想搶走婉媛姐......”
周雪眉閉了閉眼:“博越,道歉。”
我看著她,我的妹妹,曾經說過要一輩子保護我的人。
“雪眉,你也不信我?”
她沒說話,但眼裏的失望像冰錐,紮得我生疼。
華學旦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往梁婉媛懷裏縮:
“婉媛姐,我怕......”
梁婉媛一把將我推開:“夠了!周博越,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我踉蹌著撞到牆上,後腦勺悶悶地疼。
桌上有個水杯,我想用水把他潑醒。
杯子在半空被周雪眉截住。
她握著杯子的手在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陌生人:“你瘋了。”
“是,我瘋了。”我笑起來,眼淚卻往下掉,“我被你們逼瘋了。”
那天之後,我成了她們口中“善妒”“惡毒”“精神不穩定”的男人。
我去梁氏等梁婉媛,保安攔著我:“周先生,梁總說了不見您。”
我去醫院找周雪眉,她讓護士告訴我:“周醫生在手術,沒空。”
連爸媽都說:“博越,學旦那孩子不容易,你就不能讓讓他嗎?”
憑什麼?
我在社交媒體發長文,說清來龍去脈。
一小時後,帖子消失。
再發,賬號被封。
梁婉媛發來一條短信:“別鬧了,給自己留點體麵。”
她們把我關在家裏,收走手機,反鎖房門。
她們從窗戶塞進盒飯,我隻知道窗外的梧桐葉子黃了,又落了。
直到某個深夜,門鎖忽然響了。
梁婉媛滿身酒氣地闖進來,眼睛通紅。
她跪在床邊,抓著我的手往自己臉上貼。
“博越......學旦選了雪眉。”
她聲音哽咽,“她說她愛的是他......那我算什麼?我這些年算什麼?”
酒氣混著眼淚,燙得我皮膚發疼。
“我們結婚吧。”
她抬頭,眼裏有種病態的執著,
“下個月十五號,和他們同一天。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要的是你。”
我看著她,看著這個我愛了十幾年的女人。
忽然覺得很好笑。
“好啊。”我說。
她愣住,隨即狂喜地抱住我,一遍遍說“對不起”和“我愛你”。
她的喜悅從胸腔傳給我。
可這次到我忍不住淚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