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理解他的抱負,卻也感到不安。
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身上常帶著不同的香水味。
他會興奮地跟我描述:蘇曼帶他見識的“頂級圈子”。
私人遊艇上的派對,海外古堡裏的私人展覽。
還有那些動輒百萬甚至千萬的“收藏級珠寶”。
“你知道嗎小玉,昨天那位李太太。”
“手上戴的那枚藍寶石,就頂我們琅玉閣當初一年的流水!”
他的眼睛閃著光,不再是對工藝本身的熱愛。
而是對那種奢華力量所帶來的尊崇的驚歎。
我說那些浮華的東西看看就好,我們做有溫度的設計。
他冷笑。
“溫度?小玉,這個圈子認的是牌子是價格!”
“你不往上走,就會被淘汰。”
“我不想被淘汰,我想站到能被看見的地方去!”
我們第一次為理念吵架。
那晚我們背對背睡了一夜。
第二天我冷靜下來,覺得話說重了。
陳景言那麼拚,說到底也是為了我們,為了琅玉閣。
我想跟他道歉,中午特意去了他常去的那家咖啡館。
咖啡館人不多。
我遠遠就看到他坐在靠窗的卡座裏,旁邊是蘇曼。
正想走過去,卻看見蘇曼的手。
極其自然地替他整理了一下領帶。
他沒有避開,反而微微傾身。
方便她的動作,臉上帶著我許久未見的、放鬆的笑意。
我僵在原地,血液瞬間衝上頭頂。
什麼道歉,全被眼前這一幕燒得幹幹淨淨。
我幾步衝過去,在周圍客人詫異的目光中。
一把拉開蘇曼的手。
“蘇總,請自重!”
蘇曼踉蹌了一下,撞到了桌子,咖啡灑了出來。
陳景言嚇得站起來,臉色瞬間發白。
“小玉!你...你怎麼來了!”
咖啡館經理和服務生迅速過來試圖緩和。
“再讓我看見你碰他,我不客氣!”
蘇曼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嗤笑一聲。
“顏玉,看在大家都是合夥人的份上。”
“你現在道個歉,我就當沒發生過。”
我氣得渾身發抖,想衝上去,被陳景言死死拉住。
“琅玉閣我不要了,也不能讓你這麼糟踐!”
蘇曼拿起包,冷哼一聲。
“在我眼裏,琅玉閣不過是個有點意思的小項目。”
“你想鬧,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代價。”
她放下話,姿態優雅地離開。
回家後,陳景言一進門就跪在我麵前,眼淚不停往下掉。
他說隻是應酬需要,逢場作戲。
沒有和蘇曼發生什麼實質關係。
可他在我眼裏已經徹徹底底變了。
我提出離婚,並聯係律師進行財產分割。
陳景言像丟了魂一樣,抓著我的衣角不放。
他知道工作室離了我的設計和核心技術支撐不了多久。
我不理會他,當天就要收拾東西搬出去。
陳景言崩潰了。
他罵我冷酷無情。
我當著他的麵把離婚協議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