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夫人恨鐵不成鋼地勸著我,
"夫人,對待男人就要柔著來。"
"我平日真是白教您了!"
我冷眼諷刺了一句,
"所以你對著我夫君溫柔小意?"
反正以後都沒關係了,也不必再守著她製定的爛規矩。
她被刺得一愣,眼淚瞬間往下流。
"您、您怎能汙蔑我呢?我這都是為你們夫妻著想。"
下一秒顧晏之為她出頭,巴掌聲在我臉上響起。
我沒站穩,直接跌倒在地。
他指著我,"秦夫人還是個未嫁的姑娘,你就非要毀她名聲嗎?"
"沈知微,你真是朽木不可雕。"
更可悲的是,連我和顧晏之一起養的貓都撲到我肚子上抓我。
我知道,平日裏它最聽世子的話。
秦夫人不過喂了它幾口魚幹,他竟舍得這樣害我。
都是養不熟的畜生而已。
一狠心直接將它甩開。
秦夫人滿眼心疼地過去將貓抱起來,
"夫人,您再怎麼生氣都不能傷害無辜的生靈啊!"
轉身同顧晏之哭訴,"我們快送它去看大夫吧。"
可是我肚子裏的孩子更無辜。
不斷加強的陣痛得我差點將嘴裏的肉咬爛。
寬大的襦裙下,我能感受到身下緩緩流出的溫熱血液。
我抬頭望向顧晏之,開口呼救,
"孩子,孩子......"
聲音卻在他踹了一腳後戛然而止。
"又想用孩子當借口?沈知微我從來沒發現你會耍心機?"
我搖頭想說不是。
世子推著我的身子,
"你就是個壞娘親,你快從我家滾出去。"
"就該讓那些言官把你抓走!"
顧晏之厲聲喝止他,怕自己做的好事被抖露出來。
看著他討厭我的模樣,我更怕肚子裏的孩子將來也是同一副麵孔。
突然想起上次書院活動,要求帶一幅全家畫像。
世子寧願求著秦夫人畫,甚至聯合所有人瞞著我。
我突然覺得很沒勁。
世子鮮少被顧晏之責罵,正委屈地掉眼淚。
我再也沒像從前般哄他,輕聲說了句,
"我很快就會走。"
以後再也不用看見如此討人厭的娘親。
明遠應該會很開心吧。
一旁的劉嬤嬤想扶我起來,我搖頭製止。
上次不過往我碗裏多添了勺湯,她差點被秦夫人趕出府。
我借著旁邊的椅子想慢慢站起來。
秦夫人卻抱著那隻貓,擋在我麵前,
"侯爺,它真的沒氣了。"
顧晏之聞聲,急匆匆地陪她去找大夫。
卻沒看見地麵上我剛跌倒的地方,赫然是一灘血色。
劉嬤嬤驚慌地叫轎夫送我去找穩婆。
自從顧晏之將府裏的話事權全部轉交給秦夫人後,沒有她的允許,府裏的轎子並不能用。
劉嬤嬤隻能派人去找顧晏之,
"侯爺,夫人真的要生了,能不能派頂轎子送她去找穩婆?"
小廝回來傳話,卻是秦夫人的聲音,
"都不是侯府的人了,憑什麼用侯府的轎子。"
"沈知微,最會騙人了。"
"你們誰敢幫她,我回去立馬趕你們走。"
轎夫和劉嬤嬤麵麵相覷。
從前顧晏之說,這輩子也隻有我能隨意翻他的書信。
而來得更快的是,新鮮出爐的和離書。
他辦事的速度還真快。
我搖頭同他們說沒關係,鄭重地朝兩人鞠躬。
"謝謝這幾年的照顧。"
劉嬤嬤擔憂地問我要去哪裏。
我笑著回了句,"回家。"
觸及旁邊發抖的世子,我隻叮囑了劉嬤嬤一句,
"等會給他煲碗安神湯吧。"
隨後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慢往外走。
顧明遠在身後哭著喊了聲,"娘親。"
我卻沒理會。
以後都是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