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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癱坐在沙發上。

宋哲衝過來扶住我，急得滿頭大汗。

“薑眠！你沒事吧？”

“那個王八蛋拿你弟威脅你？”

“我這就找人去把小北接出來！”

我搖了搖頭，慘然一笑。

“沒用的。”

“整個京市的醫療資源都在沈家手裏，小北離不開那些儀器。”

“宋哲，我輸了。”

“徹徹底底地輸了。”

我閉上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我以為我不怕死。

但我怕小北死。

沈琳文，你真狠。

你拿著我的軟肋，往死裏捅。

我睜開眼，眼底一片死寂。

“宋哲，幫我個忙。”

“幫我查查這個林柔的底細。”

“還有，給我準備一份假的體檢報告。”

“越健康越好。”

第二天一早，我準時出現在醫院。

沈琳文已經換好了手術服，冷冷地站在那裏等我。

林柔躺在病床上，臉色紅潤，一點都不像個尿毒症晚期的病人。

看到我，她立刻縮進被子裏，一副受驚的小白兔模樣。

“薑姐姐，你來了......”

“其實不用勉強的，我......我可以等的。”

沈琳文走過去，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

“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轉頭看向我時，那份溫柔瞬間化作冰霜。

“去換衣服，做術前檢查。”

我沒動。

我從包裏掏出一份體檢報告，扔在桌上。

“不用查了，我很健康。”

“直接做手術吧。”

這是宋哲連夜給我弄來的假報告。

如果讓他們查出我有腦癌，這手術就做不成了。

我不做手術，小北就得死。

沈琳文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拿起報告翻了翻。

各項指標都很完美。

完美得有些刻意。

但他太想救林柔了，太想讓我“贖罪”了。

所以他沒有深究。

“算你識相。”

他把報告扔給旁邊的護士，“帶她去準備。”

我被帶進了手術室。

冰冷的手術台，刺眼的無影燈。

我躺在上麵，看著頭頂那盞燈，突然覺得很可笑。

沈琳文是神外聖手，拿慣了手術刀。

今天，他卻要親手剖開他妻子的身體，取出一顆腎，給一個冒牌貨。

麻醉師拿著針管走過來。

“薑小姐，放輕鬆，睡一覺就好了。”

我看著那透明的液體推進我的血管。

意識開始模糊。

在閉上眼睛的前一秒，我看見沈琳文走了進來。

他戴著口罩，露出的那雙眼睛裏，沒有一絲波瀾。

沈琳文。

如果我在手術台上死了。

你會不會有一點點難過？

哪怕隻有一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