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景深摔門而去後,溫嫋嫋在電腦前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她被傅景深強行從床上拉起來。
“去換衣服。”他居高臨下地命令道,神色間滿是不耐。
溫嫋嫋一夜未睡,臉色蒼白得像紙。她茫然地問:“去哪裏?”
“給席晗賠罪。”傅景深扔給她一套裙子,“順便,她約了婚紗設計師,你這個做妹妹的,理應到場。”
半小時後,溫嫋嫋像個提線木偶,被帶到了全城最高端的婚紗會所。
席晗穿著一身高定香檳色長裙,正被眾星捧月地圍在中央。一見到傅景深,她立刻迎上來挽住他的手臂,姿態親昵。
“景深,你來了!”
傅景深的眉眼瞬間柔和下來。
席晗的目光落在溫嫋嫋身上,故作驚訝地“呀”了一聲:“嫋嫋也來了?怎麼臉色這麼差,是昨晚沒休息好嗎?”
她轉向傅景深,撒嬌道:“景深,你是不是又凶她了?我都說了沒關係,你別嚇著妹妹。”
傅景深冷冷地瞥了溫嫋嫋一眼:“溫嫋嫋,你來幹什麼的,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在場所有店員和設計師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飄了過來。
溫嫋嫋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席晗麵前,鞠了一躬。
“席晗姐,對不起。昨晚在家宴上,是我失禮了。”
席晗臉上的得意一閃而過,她連忙扶起溫嫋嫋,一臉大度:“哎呀,我就知道嫋嫋不是故意的,沒關係,我怎麼會生你的氣。”
她話鋒一轉,拉著溫嫋嫋的手,笑得更甜了:“既然你都主動來道歉了,那一定要幫我一個小忙,我選了好幾件婚紗,你幫我參謀參謀!”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徹底變成了席晗的炫耀場。
她換上一件又一件極盡奢華的婚紗,每一件都完美地勾勒出她明豔張揚的美。
而傅景深,則坐在沙發上,耐心地看著席晗。
“景深,這件好看嗎?”
“嗯,很襯你。”
那份溫柔,是溫嫋嫋從今往後再也無法得到的。
“好了,我的看完了,該看你的了。”席晗忽然笑道。
溫嫋嫋一愣:“我的?”
“對呀,伴娘服!”席晗讓助理取來一件禮服,“我特意為你選的!快去試試!”
溫嫋嫋看著那件禮服,臉色愈發蒼白。
那是一件藕荷色的抹胸短裙,設計很俗氣,
大片的裸露和蕾絲完全不符合她這個年紀和身份應有的得體,
“怎麼了,不喜歡嗎?”席晗歪著頭,“可我覺得這個顏色最配你了,顯得楚楚可憐。”
傅景深不耐煩地皺起眉:“磨蹭什麼?席晗讓你試,你就去試。”
溫嫋嫋沒有反抗。她拿著裙子,走進了更衣室。
幾分鐘後,她走了出來。
裙子尺寸並不合身,鬆鬆垮垮地掛在她纖細的身上,廉價的布料讓她渾身不自在。
席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呀嫋嫋,你怎麼穿得這麼像陪酒女?”
說完又像是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找補道:“也可能是你太瘦了,撐不起來。”
周圍的店員想笑又不敢笑,紛紛低下頭。
“席晗!”傅景深低聲嗬斥了一句。
席晗立刻委屈地挽住他:“我開個玩笑嘛!嫋嫋別生氣......不過說真的,景深的婚禮上,伴娘可不能這麼寒酸。”
她的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又準又狠。
溫嫋嫋渾身發冷。
她多希望他能像小時候那樣,站出來說一句“她是我的人,誰敢動她?”
然而,傅景深隻是冷漠地看著她。
他隻覺得溫嫋嫋這幅打扮無端又讓他想起了那個荒唐的夜晚。
“溫嫋嫋”,他開口了,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穿不上就讓她們改,別在這裏掃了席晗的興。”
他頓了頓,用一種警告的眼神看著她:
“今天席晗是主角。你隻需要笑,懂嗎?”
隻需要笑。
溫嫋嫋看著他,心中最後一點火星,也徹底熄滅了。
她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好。”
她轉身,走回更衣室。
更衣室的門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世界。
溫嫋嫋背靠著門板,劇烈地喘息。
那股屈辱和惡心,像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嚨。
她看著鏡子裏那個狼狽不堪、眼圈通紅的自己。
更衣室裏,溫嫋嫋脫下那件屈辱的禮服,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她看著鏡子裏那個狼狽不堪的自己,眼圈通紅,忽然覺得無比解脫。
她沒有再出去,而是直接打開了更衣室的另一扇小門,那是員工通道。
她走了。
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