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原來他都知道，卻選擇在這個時候質問。

“我想保護自己。”

她誠實地說：

“沈既明，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邊了，我需要有立足之地。”

“我不會不在。”

他站起來，走到她麵前，“我說過會保護你。”

“用懷疑來保護嗎？”

她的聲音終於忍不住顫抖：

“今晚，當所有人看著我的時候，你沒有站在我身邊。”

“那種場合，我需要顧全大局——”

“顧全大局。”

向晴重複這個詞，苦澀地笑了：

“所以我的感受不重要，我的尊嚴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家和顧家的顏麵，是嗎？”

沈既明抓住她的肩膀：

“你能不能別這麼任性？佳瑩拿出的是實打實的證據，你要我當場和她對峙嗎？那會讓顧家成為全城的笑柄！”

“所以你就讓我成為笑柄。”

向晴掙開他的手，“沈既明，你看清楚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可你今晚維護的，一直是顧佳瑩。”

她轉身要走，卻被他從背後抱住。

“對不起。”

他的聲音悶在她肩頭：

“晴晴，對不起。我隻是……壓力太大了。”

“公司的事，係統的事，還有顧家……”

係統。

這個詞像一道閃電劈開夜空。

向晴僵住了：“什麼係統？”

沈既明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他鬆開手，向後退了一步，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被掩飾過去：

“我胡說的，太累了，口不擇言。”

“口不擇言？”向晴轉過身，盯著他的眼睛，

“沈既明，你剛才清清楚楚說了‘係統’兩個字。什麼係統？”

“沒有係統。”

他的聲音變得生硬，“你聽錯了。”

“我聽力很好。”向晴一步步逼近他，

“聊天記錄裏也有這個詞。

顧佳瑩說‘怕你的係統判定失敗’，你說‘還有最後三次’。這到底是什麼？”

沈既明轉過身，走向酒櫃倒了杯威士忌，一飲而盡：“你能不能別問了？”

“為什麼不能問？”向晴走到他麵前，

“如果你沒什麼可隱瞞的，為什麼不解釋清楚？”

“有些事情解釋了你也理解不了。”

他的語氣開始不耐煩，

“晴晴，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咄咄逼人？”

“你就不能像其他女孩一樣，安心當你的沈太太，不要想那麼多嗎？”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下來。

“像其他女孩一樣？”向晴重複道：

“像顧佳瑩那樣？聽話，順從，按照你的劇本走？”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向晴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下來，

“沈既明，從我們認識到現在，我一直在等你解釋。”

“等你解釋為什麼放棄顧佳瑩選擇我，等你解釋那些奇怪的行為，等你解釋到底什麼是係統。”“可你除了說‘相信我’，什麼都沒給過我！”

沈既明沉默地看著她，眼神複雜。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邊緣，似乎在權衡著什麼。

終於，他歎了口氣，聲音放軟：

“晴晴，我是為了保護你。有些事情知道了對你沒好處。”

“你隻需要知道，我愛你，我會娶你，這就夠了。”

“不夠。”向晴搖頭，

“如果連最基本的信任和坦誠都沒有，這樣的婚姻有什麼意義？”

沈既明的表情又冷了下來：“所以你覺得我們的婚姻沒有意義？”

“我覺得我們現在的關係有問題。”

向晴直視他，“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應該對我坦誠。”

“我已經對你夠坦誠了。”

沈既明放下酒杯，

“晴晴，你最近變得很敏感，總是胡思亂想。”

“是不是壓力太大了？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生？”

這句話讓向晴徹底愣住。

“你覺得我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