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晴把手機遞給他。他看著屏幕,臉色一點點沉下去:
“這不是昨天拍的。這是三年前,我和佳瑩第一次來冰島時的照片。”
“那你昨天下午在哪裏?”
“我在酒店處理海星灣項目的後續,有會議記錄可以證明。”
沈既明抓住她的手腕,“晴晴,有人在挑撥我們。你信我嗎?”
他的掌心很燙,眼神裏有種近乎乞求的急切。
“我信你。”她最終說。
沈既明如釋重負地抱住她,抱得很緊,緊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等這次回去,”他在她耳邊低語,“所有事情都會結束。我保證。”
可向晴在他懷中,看見走廊盡頭一閃而過的身影——顧佳瑩穿著白色羽絨服,朝她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
那一刻她知道,冰島不是終點。
而是另一個陷阱的開始。
從冰島回來後,向晴明顯感覺到一種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
沈既明待她一如既往地溫柔體貼,卻開始有了若即若離的時刻。
有時他會盯著她出神,眼神複雜得讓她讀不懂;
有時深夜醒來,會發現他獨自在陽台抽煙,這是她從未見過的習慣。
更明顯的是顧佳瑩的存在感。
從冰島回來後第三天,顧佳瑩“恰好”搬進了他們對麵的公寓。
沈既明的解釋很官方:“她租約到期,暫時住這裏過渡。”
可向晴在物業那裏看到,那套公寓的所有權人寫著沈既明的名字。
“為什麼不告訴我這房子是你的?”
晚餐時,她狀似無意地問起。
沈既明切牛排的動作頓了一下:
“怕你多想。而且隻是暫時借住,等她找到合適的房子就搬走。”
“需要多久?”
“不會太久。”他避開了她的視線。
事實證明,顧佳瑩的“暫時”可以無限延長。
她開始頻繁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
早晨“偶遇”沈既明一起上班,
晚上“順路”帶沈既明喜歡的甜點上來,
周末以“請教工作問題”為由占用沈既明的時間。
更讓向晴不適的是顧佳瑩那種勝券在握的姿態。
每次碰麵,她看向向晴的眼神都帶著一種隱秘的挑釁,像貓在戲弄爪下的老鼠。
矛盾在慈善晚宴那晚徹底爆發。
那是顧氏主辦的一年一度盛會,海市名流雲集。
向晴作為顧家新認回的真千金,第一次以沈既明未婚妻的身份正式亮相。
沈既明特意請了頂級造型師為她打理。
鏡中的女孩穿著象牙白魚尾禮服,鑽石發飾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美得連她自己都幾乎認不出來。
“緊張嗎?”沈既明從身後環住她,將一條藍寶石項鏈戴在她頸間。
向晴從鏡中看著他:“有一點。畢竟這是我第一次正式代表顧家。”
“你會做得很好。”他吻了吻她的發頂,眼神卻有些飄忽。
宴會在顧氏旗下的五星酒店舉行。
水晶燈折射出萬千光芒,香檳塔在樂聲中閃爍。
向晴挽著沈既明的手臂進場時,能感覺到無數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好奇的、審視的、不屑的。
顧佳瑩站在顧父顧母身邊,穿著一身張揚的紅色禮服。
她端著香檳走過來,笑容得體:
“姐姐今天真美。”
“不過這條裙子……是不是太素了些?”
“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鮮豔的顏色。”
向晴知道她在暗示什麼,過去的向晴穿著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和T恤,與眼前的光鮮格格不入。
“人的喜好會變。”
沈既明自然地接過話頭,手臂微微收緊,將向晴護在身側。
顧佳瑩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恢複如常:
“說得對。就像既明哥以前最愛喝手衝咖啡,現在卻天天喝拿鐵。”
又是這種若有似無的暗示,提醒著他們之間長達二十年的共同回憶。
宴會進行到一半,拍賣環節開始。
壓軸拍品是一幅十九世紀的油畫,顧母的心頭好。
向晴知道沈既明準備拍下它作為未來嶽母的生日禮物。
競價到白熱化時,隻剩下沈既明和一位海外收藏家在角逐。
價格已經叫到八百萬,遠超油畫本身價值。
“九百萬。”沈既明舉牌。
“一千萬。”收藏家不甘示弱。
“一千兩百萬。”沈既明麵不改色。
全場嘩然。顧母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就在拍賣師準備落錘時,顧佳瑩突然站起來:“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