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民政局出來時,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顧澤將冷靜期通知單仔細收好。
「30天後,希望你準時到。」 他沒看我,「你的東西我讓助理收拾好,直接送到你的新公寓。」
我死死攥著手裏那張薄薄的紙:
「顧澤,我們——」
「沁檸。」 他打斷我,語氣近 乎溫柔,「別拖了,我們都該往前走了。」
這時他手機響了。
鈴聲是首活潑的流行歌,完全不是他的風格。
顧澤接起來,眉眼瞬間柔和下來:「嗯?胃痛了?別急......我馬上過來。」
他掛了電話,朝我抱歉地笑笑:「是雪兒,她住不慣學校,又不舒服了。」
岑雪兒。
那件事以後,我們收養的女孩。
跟我們一起生活八年,倒好像更依賴顧澤。
「抱歉,不能送你回去了。」 顧澤已經朝停車場走去,「對了,雪兒以後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怔住。
「什麼意思?當初說好我們一起負責到她大學畢業——」
「她成年了。」 顧澤拉開車門,動作頓了頓,「我今天會跟她說清楚,大學學費我會一次性結清,之後......就各走各的路吧。」
引擎發動前,他降下車窗。
「沁檸,早點走出來吧。」
陽光落在他側臉上。
這張我曾愛了八年的臉,此刻陌生得像路人。
我記得告白那天他說,他會做我的太陽,照亮我的世界。
太陽還在亮。
隻是不再照我了。
我目送車子彙入車流,低頭看著手裏的通知單。
七年婚姻,連最後這三十天,對他來說都嫌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