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時間一天天過去。

我的修為在靈力與魔氣的交替淬煉下，非但沒有倒退，反而以一種詭異的速度節節攀升。

金丹初期，金丹中期，金丹後期......

短短一月，我便追上了顧雲舟的境界。

而「誅心」劍法，那套名為「浮屠」的魔道劍訣，我也已盡數掌握。

這套劍法沒有固定的招式，隨心而動，唯一的宗旨，便是殺。

殺意越強，劍越快，威力越可怕。

我的殺意，早已盈滿心間。

這期間，沈柔來過幾次。

她見我遲遲沒有「思過悔改」的跡象，有些急了。

她先是假惺惺地在殿外勸我，見我毫無反應，便又故技重施，用言語刺激我。

「師姐，你再不出來，師兄就要被別人搶走了。」

「聽聞紫霄宮的小師妹對師兄很有意，最近總是借故來我們天玄宗呢。」

「師姐，你不會真的要和師兄上生死台吧？你鬥不過他的。到時候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我充耳不聞，隻當是犬吠。

見我不為所動，她終於按捺不住了。

一日，她竟聯合了幾位愛慕顧雲舟的內門弟子，以「勸說師姐回頭是岸」為名，試圖強行破開摘星峰的禁製。

他們以為我被罰思過，修為必定停滯不前，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機會。

幾道不同屬性的靈力轟在禁製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我從修煉中睜開眼，眼中血光一閃。

來得正好。

我正想試試，「浮屠」劍訣的威力。

我一步踏出，人已出現在殿外。

那幾名弟子看到我突然出現，都嚇了一跳。

為首的是戒律堂長老的孫女，李嫣然，她平日裏就最愛找我麻煩。

「林瑤！你竟敢違抗宗主禁令，私自出關！」她色厲內荏地叫道。

沈柔則躲在她們身後，一副被嚇壞了的柔弱模樣。

我懶得與她們廢話，直接拔出了「誅心」。

「再不滾，就死。」

漆黑的斷劍一出，陰冷的魔氣瞬間籠罩全場。

李嫣然等人臉色一白，她們從未見過如此邪異的劍。

「魔氣！林瑤，你竟敢修煉魔功！」李嫣然尖叫起來，仿佛抓住了我天大的把柄。

「大家快看！她墮入魔道了！」

她一邊喊，一邊祭出自己的法寶，一條赤色火鞭，朝我卷來。

其餘幾人也紛紛出手。

各種法術靈光，瞬間將我淹沒。

沈柔在她們身後，唇邊勾起一抹陰狠的笑意。

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隻要我墮入魔道，就必死無疑。

然而，那笑容僅僅維持了一瞬，便凝固在了她的臉上。

預想中我被轟得狼狽不堪的場麵並未出現。

煙塵散去，我毫發無傷地站在原地。

身前，一道由純粹魔氣構成的黑色劍幕，將所有攻擊都擋了下來。

「怎麼可能！」李嫣然失聲驚呼。

我抬起眼，看向她們，眼神像在看幾個死人。

「這就是你們的本事？」

我手腕一轉，「誅心」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

「浮屠」劍訣第一式，阿鼻。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隻有一道無聲無息的黑色劍氣，如地獄的請柬，飄向李嫣然。

李嫣然臉色劇變，她能感覺到那道劍氣中蘊含的恐怖力量。

她瘋狂催動火鞭，形成一麵火焰盾牌擋在身前。

然而，黑色劍氣觸碰到火焰盾牌的瞬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就那樣穿了過去。

仿佛火焰是虛影，劍氣才是真實。

「噗嗤。」

一聲輕響。

李嫣然的動作僵住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胸口那個細小的血洞，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她的生機，正從那個血洞中飛速流逝。

「你......」

她隻來得及吐出一個字，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氣息全無。

一劍。

僅僅一劍，金丹中期的李嫣然，戒律堂長老的孫女，就這麼死了。

剩下那幾個弟子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癱倒在地，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

沈柔的臉色更是白得像紙。

她怎麼也想不到，短短一月，我的實力竟然變得如此恐怖。

更讓她恐懼的是，我殺了人。

在仙門之內，無故殘殺同門，是死罪。

她眼中閃過一絲狂喜。

林瑤，你完了！

就在此時，數道強大的氣息從天而降。

師尊、戒律堂長老、還有顧雲舟，全都來了。

戒律堂長老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孫女的屍體，頓時目眥欲裂。

「嫣然！」

他發出一聲悲痛的嘶吼，隨即用一雙赤紅的眼睛死死盯住我。

「林瑤！你這個魔女！竟敢殘殺同門！納命來！」

他怒吼著，祭出一座金色寶塔，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向我鎮壓而來。

師尊玄清真人臉色鐵青，卻沒有阻止。

顧雲舟看著地上的屍體，又看看我手中散發著魔氣的「誅心」，眼神裏充滿了痛心與失望。

「林瑤，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走上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