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柔已經撲到了顧雲舟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師兄，我好怕......師姐她......她殺了李師姐......」

所有證據都指向我，人是我殺的，魔氣是我用的。

我成了眾矢之的，陷入了必死的絕境。

金色寶塔當頭壓下，帶著審判一切的威嚴。

我卻笑了。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在寶塔即將落下的瞬間，我沒有反抗，反而將「誅心」收回，同時撤去了所有防禦。

「噗——」

寶塔的威壓結結實實地落在我身上，我當即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師姐！」

一聲驚呼響起，卻不是來自沈柔，而是來自一個誰也想不到的人。

一個外門弟子，名叫蘇晚。

她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人群外圍，此刻正滿臉焦急地看著我。

我記得她。

前世，在我被廢去修為，人人避之不及時，隻有這個不起眼的外門小師妹，曾偷偷給我送過一個饅頭。

雖然那饅頭很快就被路過的內門弟子打掉，她也被踹了一腳。

但那份溫暖，我至死都記得。

戒律堂長老一擊得手，並未停下，他要我死。

寶塔金光更盛，再次向我壓來。

「住手！」

顧雲舟終於動了，他閃身擋在我麵前，用青雲劍架住了寶塔。

「李長老，事情尚未查明，請您暫息雷霆之怒！」

「查明？還有什麼好查的！」李長老怒吼，「人是她殺的，魔功是她練的，鐵證如山！顧雲舟，你護著這個魔女，是想與整個仙門為敵嗎？」

顧雲舟咬著牙，臉色蒼白，顯然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我躺在地上，看著他寬闊的背影，心中沒有半分感動，隻有冷笑。

查明？

前世我被剖靈根時，你怎麼不來查明？

我被扔進鎖妖塔時，你怎麼不來查明？

現在假惺惺地裝什麼好人。

就在他們僵持不下時，我虛弱地開口了。

「咳咳......我沒有......我沒有殺人......」

我一邊咳血，一邊從懷中摸出一枚玉簡，用力捏碎。

一道光幕在半空中展開。

光幕中，正是剛才摘星峰前發生的一切。

從李嫣然等人叫囂著要破開禁製，到她們對我出手，再到我「被迫」反擊。

畫麵清晰無比，連她們每個人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最關鍵的是，畫麵是以我的視角記錄的。

在李嫣然祭出火鞭攻向我的那一刻，畫麵中，一道極其隱蔽的黑氣，從沈柔的袖中飛出，悄無聲息地附在了李嫣然的火鞭上。

而我那一劍，看似刺向李嫣然，實則在即將觸碰到她身體的瞬間，偏離了寸許。

真正殺死李嫣然的，是那道黑氣。

它在我劍氣掩護下，瞬間引爆，從內部摧毀了李嫣然的心脈。

而這道黑氣，與我「誅心」劍上的魔氣，同源，卻又有著細微的差別。

我的魔氣，來自萬妖之祖，暴虐而純粹。

而那道黑氣，卻帶著一絲......天道威壓。

光幕播放完畢，全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從我身上，轉移到了躲在顧雲舟身後，早已嚇得麵無人色的沈柔身上。